最終,她還是按捺不住,給霍崇堯發了個消息:“你今天不來?”
【霍崇堯:怎麼?想我了?】
【陳漾:不來最好。】
隻要霍崇堯不出來攪局,那麼這場控製權之爭毫無疑問勝負已定。
事實上,霍崇堯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他還是派了個代表來參會——拿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可能對公司一切袖手旁觀,起碼他得知道以後下一階段公司的各項計劃。
【霍崇堯:考慮清楚了嗎?】
陳漾沒有回他。
【霍崇堯:陳漾,你真的很倔。】
【霍崇堯:不過,我喜歡這樣的。】
陳廣龍夫婦這段時間也沒少和陳漾談這件事。
他們聽說霍崇堯的訴求竟然是想和陳漾試著相處一下,立刻就催陳漾答應。
可陳漾覺得,這件事關乎禮禮,她必須要謹慎再謹慎,觀望再觀望。
其實她本可以輕輕鬆鬆答應霍崇堯,可她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所以她寧可不斷地去找小股東溝通,也不願隨隨便便做出可能會令她後悔的承諾。
霍崇堯的中立立場讓整場股東大會沒有太多懸念。
散股股東基本上都會缺席股東大會,而某些望風而動的小股東,也紛紛棄權或者投票支持。
陳廣龍夫婦握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權,雖沒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但已經是壓倒性的勝利了。
一場顛覆性的革命失敗以後,革命發起者毫無疑問是沒有活路的。
這些股東要麼將手裡的股票拋出,要麼將股份轉移,儘早離開嶺盛這個是非之地是最好的結果。
否則真要被清算的話,那會鬨得很難看。
陳漾趁此機會大舉回購公司股票,陳廣龍夫婦打下的江山經此一時更是固若金湯,不可撼動。
整件事塵埃落定以後,陳漾主動將霍崇堯約了出來。
有些事情,事後才會感覺到後怕。
多數股東都是牆頭草,哪個股東強勢他們就聽誰的。
如果不是霍崇堯有著敏銳的嗅覺,及時攔截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麼這件事恐怕會非常棘手。
不論霍崇堯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私心,這件事上,他的的確確幫了陳漾很大的忙,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約我出來,是因為你終於想清楚了?”霍崇堯問。
“我父母托我向你說一聲謝謝。”陳漾道。
隻不過,這句話像是公事公辦,沒有什麼私人感情。
“那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霍崇堯,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我——”
陳漾跟他說清楚,這件事讓她對他產生了一定的改觀,但這不是愛情。
如果兩個人想在一起,這樣是不行的。
她現在能做的,是放下對他的偏見。
至於兩人能不能像他期待的那樣發展,一切都是未知數。
然而,她的話被霍崇堯打斷了。
“在你做出你的決定之前,先看看這個。”霍崇堯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陳漾麵前。
那份文件上赫然寫著《股權轉贈協議》。
陳漾翻了幾頁,不可置信。
“你要把你手頭的股份轉給禮禮?”
“算是這些年給他的補償。”
霍崇堯問:“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感受我的誠意,這樣夠嗎?”
陳漾將這份協議合上,說道:“最開始說要花一個億買兒子的人也是你。”
霍崇堯:“……”
這件事上,是他的錯。
陳漾對他那麼抗拒,不是沒有道理的。
誰會願意把兒子交給這樣一個爸爸手裡呢?
買賣貨物一樣,沒有感情。
陳漾:“這份協議你拿回去,我暫時還不想欠你這麼大的人情。”
霍崇堯:“這不是人情,他是我兒子。”
陳漾:“……”
突如其來的大方,令她懷疑霍崇堯的動機。
霍崇堯:“你不用像防外人一樣防著我,我是他爸爸,我給他的,就是他的。”
陳漾:“你這是——”
腦袋突然被驢踢了嗎?
對於霍崇堯這樣的人而言,做出這樣的決定很難。
誰不知道他愛錢如命呢?
可是,禮禮是他兒子。
他現在積攢的這些財富,到頭來還不是得留給兒子麼。
隻要這麼想,那就一點兒都不心疼了。
……
霍崇堯在香港有很多事情,可每周他都會抽出時間去廣東陪陪兒子,順帶著看看陳漾。
禮禮每次見了這個爸爸,都開心得不行。
陳漾有時候看著這父子二人的相處,會覺得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或許這也不算是一個壞的選擇。
後來陳洛如問過陳漾這件事,為什麼她願意接受霍崇堯的請求。
陳漾答:“他當爸爸還不算差勁。”
至於他們後來有沒有在一起,這恐怕需要交給時間去回答。
因為之前太過潦草,所以這一次,要百倍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