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恨欺瞞(1 / 2)

當攤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四周忽然之間就安靜下來了。

簡桑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看到下下簽幾個字,呼吸放緩了許多,心裡好像有個地方忽然就鈍痛了一瞬,不是很尖銳的疼痛,卻像是有石頭砸破平靜湖麵一直偽裝的幻象,那疼痛,一圈圈的蕩漾開,久久,仍有餘溫。

沈明宴眉頭皺起,似乎是低咒了幾聲,拉過簡桑的手:“走。”

老先生喚了一聲:“哎,我這還有破解之法你們要不要,彆走啊二位,我看你們最近有血光之災,真的很危險的……”

沈明宴轉身回頭,大少爺天生痞像,高大的身軀給人一種壓迫感,此刻一雙厲眸寫滿了不悅,冷笑一聲:“自己留著吧!”

老先生歎氣:“年輕人,衝動是魔鬼。”

沈明宴理都不理,直接拉著簡桑走人。

兩個人穿過長長的小巷子,最後走到了外麵。

沈明宴即便到了現在也還是沒解氣,他嘟囔道:“這老頭一看就是道行不夠,根本不準,彆聽他滿嘴胡說八道,我們都結婚了,怎麼可能有緣無分!”

簡桑抬眼看著他。

比起沈明宴的氣憤,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沈明宴看他不生氣反而更生氣了,他伸手捏了捏簡桑的臉:“發什麼呆?”

簡桑的皮膚偏白,五官不像沈明宴那麼深邃有攻擊性,而是偏清雋的,平時看起來冷淡淡的,其實捏起來的時候,柔軟的很,雖然沈明宴沒怎麼使力氣,但他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時還是在簡桑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點紅。

簡桑微微皺眉,拍掉了他的手:“彆鬨。”

清脆的嗓音帶著些無奈還有溫意。

就像是春風輕拂過柳葉梢,溫柔又隨和。

沈明宴是個愛玩的性子,他們鬨慣了,學生時代的時候,性子本來就沉悶的簡桑,基本每天都會被大少爺逗。

就跟逗貓似的。

那高貴優雅的波斯貓,斜斜的看你一眼,就像是站在雲端似的。

沈明宴這種俗人,總是忍不住會上前去逗一逗,愛不釋手。

“啊……餓了。”沈明宴拉著他的手說:“走吧,去吃點東西,咱們今天晚上就回去吧,我想吃你做的飯。”

簡桑慢悠悠的說:“訂的票是明天的。”

沈明宴說:“改簽就行了。”

“會浪費錢。”

“乾嘛這麼摳摳搜搜的。”他不甚在意:“你老公又不是不賺錢。”

簡桑沒理大少爺的敗家言論。

……

回去的時候,簡桑特地又去看望了李嬸。

在樓下的小院子,他把手裡買的很多禮品,吃的喝的穿的都遞給了年邁的老人家,溫聲叮囑:“我的電話常年都開著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不管是什麼,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李嬸年紀大了,擦了下眼角:“你這孩子,我能有什麼事啊,你才是,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桑桑啊,對不起啊,這些年你在外頭,嬸子幫不了你什麼。”

簡桑拖著老人家的雙臂,低頭:“我挺好的。”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從小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也不肯說的,打小脾氣就跟你媽一樣,倔的很,骨子都是硬的,太要強。”李嬸有些顫顫巍巍的握著簡桑的手,看到他口袋裡的糖盒:“但是你啊,每次傷心了,就總喜歡買糖吃,今天你過來的時候,嬸子就注意到了。”

簡桑平時從來不會吃糖,隻要傷心的時候,才會買糖。

這是他小時候不知道何時染上的毛病,因為沒營業,又總是乾重活,經常會低血糖,所以養成了買糖的習慣,可他又舍不得吃,所以每次都忍到極限的時候,才會吃糖。

簡桑動了動唇,沒說話。

李嬸輕聲詢問說:“是不是他給你罪受了?”

“有錢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李嬸低聲罵了一句:“這麼好的孩子也舍得欺負!”

簡桑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的笑:“沒有。”

李嬸一愣。

這會沈明宴在前麵跟李嬸的小孫子玩,不在跟前。

簡桑的眸低是化不開的霧,聲音低了幾分,但他這些年堅強慣了,即便心裡難過,開口說話的時候卻還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來,語調保持平穩,隻多了一絲的顫抖暴露了情緒,儘量沒顯得太狼狽來:“就是吵了幾架。”

人真的很奇怪。

無人問津時,多大的事都藏在心裡頭,可以獨自消化。

偏偏有人柔聲詢問時,說著說著,就容易脆弱起來。

李嬸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孩子,婚姻啊是二個人的事情,沒有不吵架的,不要看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隻要他心裡有你,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吵架不代表日子就過不下去了,隻有他從心裡不想著你了,那才是該結束的,不應該有任何留念的。”

從來不會有人跟簡桑說這些。

父親自幼拋棄了他和母親,而母親早逝,這些年風風雨雨,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簡桑長長的睫毛微顫,他的眼底慢慢多了幾分溫意,輕點頭:“知道了。”

李嬸這才放心下來。

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對簡桑說:“對了,你跟你那父親多年沒有聯係了吧,前不久啊,有封信寄到了這舊地址來,我拿給你。”

簡桑有些意外,最後還是點頭了。

李嬸很快把信拿了過來,交給他:“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養過你,這封信啊,看與不看都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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