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被拿捏住了,大少爺明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卻還是得為了麵子去朋友麵前抱怨幾句,說是老婆管得嚴,其實他才不想戒。
其實結婚這幾年,他早就沒那麼愛玩了。
……
有電話鈴聲在口袋裡響起,沈明宴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是王陽的聲音:“哥,乾啥呢?”
“在外麵呢,怎麼了?”沈明宴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高大的身軀靠在欄杆住,煙霧一點點飄散開,他低聲:“有屁放。”
王陽悶悶的笑了笑說:“晚上有個局,咱們賽車俱樂部晚點有個小比賽,來玩?”
沈明宴看著不遠處醫院的病房,他的目光好像可以穿透那層玻璃看到什麼,啟唇道:“今天不行。”
“今天怎麼不行?”王陽還以為他故意不來:“之前你結婚了,嫂子管得嚴你沒自由哥幾個還能理解,現在都離婚了解放了還能沒空啊,必須得來啊!”
沈明宴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氣,他低頭將煙碾滅:“來不了,你們自個玩吧,我有事。”
王陽愣住:“什麼事啊?”
要知道以前這種活動如果有機會的話沈明宴怎麼會錯過呢。
電話那頭的沈明宴說:“你嫂子病了在醫院,身邊沒人,我得留下來照顧他。”
王陽詢問說:“病了?哎……”
他的話還沒說話那頭就被掛了電話,掛的很突然,他自己都還有些蒙圈。
可是反應過來後,王陽又覺得很不對勁了,這倆不是離婚了嗎,怎麼生病了還要前夫哥照顧的?況且生病了不是有護士和醫生照顧嗎,再不濟也可以請護工啊,那肯定是沈家自己的醫院,還會擔心照顧不周嗎?
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居然要親自照顧人?
更何況……
他不是口口聲聲著最愛自由嗎,可王陽怎麼覺得,離婚後,沈明宴卻並沒有那樣開心的擁抱自由呢,反而總是不斷的往簡桑的身上靠,這不純純的作繭自縛嗎?
還是說……
他找到了比所謂自由更重要的東西嗎。
……
醫院病房內
簡桑從昏睡中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旁看文件的沈明宴。
沈總還是很敬業的,就算人不在公司,該處理的事情還是沒落下,平板和筆記本電腦都亮著,他已經重新換了一件衣服,白色的襯衫被挽起在手臂,男人處理文件的時候麵色表情認真且嚴肅,看起來有一種成熟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簡桑還沒來得及多看,就被人發現。
沈明宴停下手裡的動作,側目看過來說:“醒了?”
簡桑點點頭,他還打著點滴,聲音有些沙啞:“你送我來的醫院?”
簡桑躺在床上,有些虛弱,但是臉色好看很多:“謝謝。”
沈明宴說:“醫生說你低血糖,營養不良,最近這段時間還有過度疲勞的傾向。”
說這些話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姿態慵懶的靠著,但是整個人卻有一種審訊者的危險氣息,眼睛的目光落在簡桑的身上,頗有一種在悉數罪行的感覺。
簡桑說:“可能就是沒休息好。”
沈明宴沒戳破他,隻是目光定定的落在簡桑的身上,詢問說:“你的失眠症又犯了?”
簡桑遲疑了片刻,但是他沒有說謊的必要,隻點點頭。
“為什麼?”沈明宴的目光似乎帶著有些灼熱的溫度,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簡桑:“原因。”
他的心裡是有一些隱秘的期待的。
失眠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老婆是不是在意著自己?離婚果然是氣話對不對?
簡桑在沈明宴凝視的目光下,他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望著沈明宴說:“那你為什麼親自送我來醫院?公司……明明很多人,就算你打個120也可以。”
沈明宴皺了皺眉,甚至被氣笑了:“就算用腳指頭想,看到自己老婆昏過去了,我也不可能視若無物吧?”
簡桑有些意外的看向他,甚至因為這過於直白的話語,一時間沒想好說什麼。
沈明宴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為又要強調他們離婚的事情,沒好氣的點頭說:“行行行知道了,前夫哥,我知道自己是前夫哥,那我看前妻有事也不能坐視不管啊,不然的話我成什麼人了?”
他這話頗有幾分陰陽怪氣,咬牙切齒的味道,被簡桑看在眼裡,卻莫名有些想笑。
病房裡的燈光明亮,他靠坐在病床上,一雙明亮黝黑的眼眸望著氣急敗壞的沈明宴,成熟英俊的男人偶爾露出來的幾分幼稚卻總是莫名的戳中他的萌點。
簡桑抿唇輕聲笑了笑出來,很清淺的笑意,可是他笑出來的時候,卻像是雪山破冰,模樣極為好看,甚至讓有些嘀咕的沈總都微微怔神。
簡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很快恢複了神態,看向沈明宴說:“這次的事情,謝謝你。”
“謝什麼。”沈明宴不想他有負擔,隨便找了個理由:“你去看望我媽,還幫我瞞著她離婚的事情,是我欠了你的。”
他的本意很出發點很簡單。
可這話落到簡桑的耳朵裡又是一個味道了。
簡桑的笑意淡了淡,沒多說什麼,隻是整個人看起來更清冷了些:“沈老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應該的。”
沈明宴下意識開口說:“什麼恩重不恩重的,她是我媽也是你媽。”
對沈明宴來說很隨意簡短的一句話,卻讓簡桑的心裡暖了不少,他很感激沈家的所有人曾經給了他一個家,一個很溫暖的家,即便現在不屬於他了,卻依舊心存感激。
隻是,再美的夢都是要醒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一錯再錯了。
簡桑沉思片刻後對沈明宴說:“我已經醒了,沒什麼事了,你快回去吧。”
沈明宴有些不悅,老婆也太無情了,他守著這麼久就為了能多待會,怎麼就趕人呢!?
商人是不做虧本買賣的。
沈明宴冷笑一聲,慢條斯理道:“怎麼著,不樂意看見我?”
簡桑奇怪的瞥他一眼:“你以前不是每次下班都恨不得可以出去玩樂嗎?”
沈明宴哽住:“我現在不想去不行嗎?!”
“……”
真奇怪。
簡桑看著他:“可我這也沒什麼事。”
沈明宴氣結,他覺得自己怕不是能被簡桑給氣死,便開口說:“你不是失眠睡不著覺嗎,我看著你睡,你睡著了我就走。”
就算簡桑不說,他也是懂的。
他們夫妻多年都在一起的,乍然分開肯定不習慣,簡桑睡眠不好,他不在身邊,所以難受了。
偏偏是個倔脾氣,哪怕硬生生給自己熬出病了也不肯示弱。
果然——
“那東西有依賴症的不知道嗎?”沈明宴沒好氣,但是看到簡桑有些蒼白的臉時又心軟,語氣軟了好多:“是藥三分毒,彆吃了,對身體不好。”
他的話在窗外的夜幕下顯的格外溫柔。
也許是生病的人都脆弱,簡桑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是藥三分毒的道理誰不懂,可是如果有的選,誰又願意吃藥呢,依賴藥,總比依賴人好,至少藥不會離開他。
簡桑開口想說話,沈明宴說話卻更快:“我就在這裡待一會,等你睡著了就走,不耽誤事,咱們住的這棟樓的上麵就是我媽的房間,這醫院裡的事情她什麼不知道啊,說不定晚點就來看你呢,到時候我不在你旁邊,她不得削死我啊。”
簡桑愣了愣,聽到這誇張的形容,抿唇笑了笑。
沈明宴看到他笑了就放心了。
簡桑猶豫了一下,又說:“可我剛醒沒多久,不一定什麼時候會睡,如果太晚了,你回去方便嗎?”
“怕什麼,這外麵不是有沙發嗎?”沈明宴指了指不遠處:“湊合一晚上就行,以前咱倆吵架的時候,你又沒少罰我。”
簡桑想起以前的事情,瞪他一眼:“你哪次真睡沙發了?”
還不是大半夜就會跑回床上,一米九的大男人,沒結婚之前頂級的賽車手,外界人稱混世魔王的人,鑽到被子裡哼唧唧的撒嬌說怕鬼,一個人在客廳好害怕,好孤單。
沈明宴有些心虛的抹了抹鼻子,轉移了話題:“一會營養師就來送飯了,你再躺會。”
簡桑應了一聲。
吃完飯後,沈明宴接著處理公務,簡桑多嘴問了句:“事情這麼多?”
“嗯。”沈明宴說:“你先休息,不用管我。”
簡桑就沒多問。
沈明宴則是繼續處理電腦裡的文件,他幾乎把之前簡桑總是要幫他修改再三的文件和項目都處理好了,甚至將簡桑的一些工作都辦了,為的就是讓這貨出院後能輕鬆點,不用那麼累。
時針一點點的走,夜色更深。
沈明宴坐在他的病床前結束了最後一頁方案的修改,側目看去的時候,發現旁邊的人已經躺在他的身旁睡著了。
簡桑睡著的時候很乖,很安靜,但是看起來卻莫名有些心疼。
沈明宴站起來合上電腦,懶洋洋的伸了個腰,進入洗漱間清洗了一下,果斷的掀開病床上的被子,躺下去後把熟睡的人摟進懷裡睡下。
什麼,睡沙發?
正經人誰睡沙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