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頓飯因為這個小插曲吃的氣氛微妙,各懷鬼胎。
下午的時候,這頓飯結束,簡桑還是跟著財務部的人一起有其他活動,他們一天的行程規劃的還十分緊密。
沈明宴一直想找機會好好和簡桑說說話,這麼多人在都沒找到機會。
偏偏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徐億總是會找機會進來,又因為他還是給打折的了的緣故,被其他財務部的人邀請一起吃飯。
坐的位置距離沈明宴不遠,這一場午飯吃的人如鋒芒在背。
終於出來後,沈明宴想拉著簡桑和其他人分開,好心湊過去卻對上了冷臉,簡桑跟本就不想跟他多聊什麼話,就被告知財務部下午集體要去參加餘歡節的活動去了。
沈明宴皺了皺眉說:“下午也要去?”
簡桑看他一眼:“嗯。”
沈明宴有些不高興:“集體活動還沒團結夠啊。”
“怎麼了。”簡桑站在他麵前看著他說:“你的意思是,不去參加集體活動,難道跟你待在一起嗎?”
沈明宴被戳中了心思,他理直氣壯:“不行嗎?”
簡桑詢問說:“之前我們出差,或者出去玩的時候,你不是嫌跟我待一塊沒意思嗎。”
這話就好像是戳到脊梁骨一般。
沈明宴回憶起來好像的確有這事,那個時候他們路過一個樂園的時候,沈明宴是愛刺激的,他就喜歡玩那種雲霄飛車之類刺激的項目,包括什麼蹦極,潛泳等等,都是沈明宴的喜好,可是簡桑卻不行,他血壓低而且平衡感差,玩不了空中那種刺激性的東西。
簡桑身體不好,而且又怕冷,這就導致他們有很多的愛好和興趣都不同。
沈明宴以前也沒少抱怨過,但那都是他的口頭抱怨而已,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和簡桑分開,更沒有嫌棄跟他待在一起沒意思過。
他隻是猶豫了片刻,簡桑轉過身,也不再聽他的話:“我走了。”
沈明宴:“……”
他看著簡桑的背影,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心比天高的沈總放不下麵子承認這些,但是當他看著簡桑漸漸走遠的背影時,心裡卻有一種破天荒的害怕來,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從前即便吵架他也不覺得怎麼樣,因為他相信他們倆不會分開,但是莫名的,現在他站在原地,看到簡桑回歸人群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他們好像,走遠了。
……
下午
沈明宴在客棧處理了一下午的公務,一直在關注手機,看著時間算著簡桑什麼時候回來。
夜幕降臨,是外麵最熱鬨的時候,聽說餘歡節的晚上最為熱鬨,當地的習俗有很多,熱鬨和煙花的喧囂聲隔著遠遠的都可以聽到。
沈明宴伸展了一下雙手,準備出門去看看。
走過一條箱子,來到了主城心,迎麵看到了幾個熟人,甚至還有財務部的幾個人,包括聞爭都在內,就是沒看到簡桑。
沈明宴的心沉了沉,皺眉走過去。
小助理看到他來了,連忙恭謹的喊了一聲:“沈總。”
沈明宴點頭,過來詢問說:“簡桑呢?”
正說著呢,小助理還沒回答,旁邊的聞爭卻率先開口了,同樣和他一樣身上帶著些亦正亦邪的痞氣,聞爭的臉上又多了些年輕人的衝動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笑意,他指著不遠處說:“餘歡節那邊有潑水小船祈福的活動,簡總監在那呢。”
沈明宴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就看到不遠處的確是有潑水的活動,是幾隻船上的人互相潑水著玩,這邊有寓意,被潑的水越多就說明獲得的祝福越多。
這種小船在水麵淺的地方,就算摔下去也淹不死人,但是在水麵上晃悠也足夠讓人難受的。
尤其是還在潑著水。
現在雖然是夏季了,但是風吹在身上還是會有點涼的,雖然普通人倒是沒什麼,但是沈明宴記得,簡桑怕冷,而且因為平衡感差,最玩不了這些了。
沈明宴眉頭緊皺:“他自己要去玩的?”
聞爭說:“沒有啊,簡總的確說自己不想玩來著,但是大家都玩了嘛,而且我看簡總平時好像也總是悶著,趁著這次剛好有機會,正好也讓他放開一點,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其他人也附和說:
“是啊是啊。”
“適應適應就好了。”
“畢竟也是受祝福嘛!”
“小聞的提議也沒錯。”
沈明宴聽著周圍的話,目光卻越來越冰冷,他邁步走到聞爭麵前:“你慫恿的?”
聞爭不理解為什麼沈明宴那麼大的火氣,難道是被因為被甩了心有怨懟嗎,他年輕氣盛,隻覺得能在大總裁麵前情場占到便宜很開心,到底初生牛犢不怕虎,兩個距離的很近,聞爭也絲毫不忌諱的開口:“怎麼了,出來玩不就是要都任何事物都嘗試一下嗎,沈總,他和您在一起的時候壓根就不開心你看不出來嗎,我帶他接觸新鮮事物有什麼錯?”
沈明宴聽到這話後不怒反笑:“你覺得你很了解他?”
“不然呢?”聞爭開口說:“我跟你這種整天隻會忙於工作和事業的商人不一樣,我可以給他真正的自由和快樂!”
沈明宴挑了挑眉。
他不懂自由?
他當年自由的時候,這小子還在玩泥巴呢!
好像距離學生時代,距離從前那花天酒地的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和簡桑婚後的那些年,他漸漸被妻子耳濡目染,收心,認真將事業的中心放在公司和家裡,慢慢的,他居然變成了彆人嘴裡,心裡隻有事業和工作的商人?
他其實從來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改變,直到被人點開。
其實他早就變了,這些年有意無意的,他早就在為了簡桑而改變,即使他嘴上從來都不願意承認。
聞爭看他不說話後,以為自己說對了,嗤笑一聲說:“你根本就給不了他幸福。”
沈明宴聽到這話後低頭,他的目光黝黑深沉,成熟穩重的男人站在剛出校園的小子麵前,氣場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他開口說:“你覺得自己很能嗎?”
聞爭一哽。
他的家世的確比不上沈家,論樣貌和才華也比不過如今經過歲月洗禮的沈明宴。
他以為沈明宴會開口拿這些來壓自己。
可他沒有想到的時候,沈明宴卻低聲說:“這個潑水活動,他說他不願意參加,你聽不到嗎?”
“他怕冷,而且有低血糖,這些都會讓他生病。”沈明宴的聲音沉靜,每一句卻都刺到了聞爭的心裡:“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刺激,你所說的自由?”
聞爭的臉驟然慘白。
沈明宴說完這些後目光已經非常冰冷,越過他的肩膀朝前方走:“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繞不了你。”
……
不遠處的湖畔。
簡桑是被公司的一群人慫恿著推過來的,原本隻想著做做樣子,卻沒想到被推過來就被熱情的小鎮居民拉著潑水。
夏季的風吹在有些涼的衣服上,冷的人渾身打顫。
他怕冷,刺骨冰涼的感覺總是會讓他回憶起童年在雪地裡無助又淒涼的日子,想要從人群中出來,卻總是被迎麵潑來的水攔住。
就在混亂之中。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那手掌溫暖寬大。
下一秒,有外套從頭上落下來,擋住四處吹來的風和潑來的水,那價格昂貴的外套將他包圍的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風雨。
簡桑抬頭,有些驚訝,下意識的開口:“明宴?”
沈明宴點頭,緊緊拉著他的手:“走吧。”
簡桑遲疑道:“你也是來這裡參加活動的嗎,那邊有個小船的潑水活動……”
這種活動都是沈明宴最喜歡玩的,以前他們在外國的時候,當地也舉辦了類似的活動,那個時候沈明宴想玩,但是自己因為體質原因不想玩,沈明宴雖然嘴上歎息了兩句說好可惜,但還是果斷的帶著他走了。
那事簡桑現在還記得。
今天又有這樣的活動,看到沈明宴了,他下意識沒覺得是專門來找自己,就指了指不遠處,以為他也是來玩的。
沈明宴卻用身子擋住了不知道從哪裡潑來的水,把簡桑摟緊懷裡護的更緊,他低頭說:“去換套衣服不然著涼。”
簡桑有些疑惑的眨眨眼:“你不玩嗎?”
不會覺得可惜嗎?
錯過了兩次。
沈明宴卻回頭都沒回頭一眼,隻是將懷裡的人又抱緊了一些,他的身形高大英俊,像是他的避風港一般,聲音低沉而冷靜:“不玩,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