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厲害。
簡桑不跟他吵,畢竟這少爺不講理也不是第一天了。
兩個莫名陷入了一種冷凝的交戰中,其實說出這話的時候簡桑自己也不好受,這會也乾脆就選擇不說話了。
回到了房間後,夜色很深。
簡桑走到床畔坐下,沈明宴在不遠處的沙發躺下。
外麵漸漸恢複了安靜,夜色朦朧又深沉,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沉下去,聽不到什麼,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候,天邊似乎一聲悶悶的巨響,是閃電。
閃電劃過天空,窗戶也被風猛烈的拍打著,聲音倒像個有些張牙舞爪的猛獸。
簡桑在被子裡畏縮了下。
狂風驟雨的天氣是他最害怕的,這樣的天氣他經常會做噩夢,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有段時間他住在鄉下姥爺家的時候,土坯的房子總是漏水,風拍打窗戶的聲音是噩夢的源頭。
“轟隆”
又一道雷落下,天底下是瓢潑大雨的聲音。
簡桑把頭蒙在被子裡,想借此來隔離外界的聲音,他整個人都縮蜷著,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沒有辦法看到在被子裡有些瑟瑟發抖的身形。
屋裡安靜的好像一根針掉落下來都能聽清。
被子裡麵空氣越來越稀薄,簡桑的腦海裡不自然的響起了過去的很多事。
他想起了篝火會上聞副總說的話,他說他後悔了,他說他想要去追回自己的妻子,他說離婚後才發現妻子的好,才發覺離不開。
當時,很多人都可憐聞副總。
隻有他是羨慕,他羨慕聞副總的妻子被丈夫愛著,羨慕她在婚姻裡所付出的一切都有了回報,他沒有可憐聞副總,他在可憐自己。
……
被子裡的空子越來越稀薄,簡桑的思緒還在飄遠著。
忽然——
被子被人有些強製的掀開,新鮮的空氣湧入,簡桑有些驚訝的抬頭,身旁有人躺下了,他有些冰涼的身子被擁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沈明宴的聲音帶著點責怪:“你要把自己憋死?”
簡桑的鼻翼間聞到了熟悉的,屬於沈明宴的味道,他愣了愣,抬頭說:“沈明宴?”
“嗯。”沈明宴把人摟進懷裡,聲音低沉:“睡吧。”
簡桑試圖推了推他說:“你……怎麼過來睡了?”
自從他們離婚後,基本都是儘量保持兩個人各睡各的,畢竟離婚的夫夫,再睡同一張床上,怎麼看都不太好。
沈明宴說:“沙發睡不慣。”
簡桑沉默片刻,他想說自己去沙發上睡,可就在要開口的時候,外麵的閃電又劈下來,聲音巨大的閃電好像要把天空都劈開一道口子,讓屋裡的人也跟著震了震身子,心都跟著跳動了一下,他本來就怕打雷大雨的天氣,這會更是不敢動了。
他的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沈明宴把人摟在懷裡,他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耳畔,好像幫他捂住了耳朵一般,聲音低沉開口道:“睡吧。”
簡桑抿了抿唇,沈明宴的懷抱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也是他一直以來都依戀著的懷抱,但既然離婚了,他就不能再放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繼續依賴他了,他沉默片刻,試著往旁邊退了退,想至少和沈明宴保持點距離。
卻因為這個動作,聽到頭頂的男人說:“睡不著?”
簡桑楞了楞,乾脆點頭:“嗯。”
房間裡靜默了一瞬,也許是沈明宴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疏遠和排斥,男人也破天荒的沉默片刻,才開口:“我也是。”
簡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乾脆詢問說:“為什麼?”
畢竟結婚這麼多年,他深知沈明宴的睡眠質量是非常好的,幾乎很少會有事讓他失眠。
身旁的男人頓了頓,終於低聲開口說:“我在想聞副總的事情。”
簡桑聽到他提起聞副總,心緊了緊:“他的什麼事?”
“他說前妻要去相親的事。”沈明宴的話在黑夜中格外清晰,窗外的大雨嘩啦啦的下,他的問話也格外的清晰:“你以後,也會去相親嗎?”
簡桑沒想到沈明宴在想什麼。
他下意識說不會,畢竟他對婚姻已經沒有什麼念頭了,以後他也不會去強求愛不愛的,可是這話到嘴邊又頓住,他不想讓沈明宴覺得自己可能想纏著他,是甩不掉的包袱。
於是,簡桑想了想,點頭說:“可能會吧。”
這話音剛落下,他就感覺摟著他的手臂被收緊了,沈明宴把他牢牢的縮在了懷裡,緊的好像是生怕人消失了一般。
簡桑差點要窒息了,他艱難的推了推人:“沈……明宴,你乾什麼?”
摟著他的人,身上還帶著點酒味,今天晚上他也喝酒了。
沈明宴此刻像是一頭黏人大型犬一般,牢牢的摟著主人,他把臉埋在簡桑的肩上,聲音很低,還帶著點強勢:“你不能去相親。”
簡桑楞了楞,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這麼霸道,疑惑的開口詢問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