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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仍舊陰沉,早先看見的積雨雲如今就在頭頂,象積滿水的海綿,輕輕一擰,就會降下來一場暴雨。周圍越來越安靜,滿山坡望不見一個人。早先還有一般騎著馬的遊客經過。那麼寥寥幾個人,往這群山之中一撒,鳥入密林,再無蹤影。

我跟他們講布依族的曆史,風俗,以及承自中古時代的迷信與巫術,趕鬼驅邪之類。然後我就講到了神兵。從古夜郎時代,苗疆的土司就有豢養神兵的傳統,神兵從幼年招募,多是孤兒或窮人家的孩子,他們長年被宗教力量,藥物,巫蠱之術控製,打起仗來,不怕死,不投降,常與敵同歸於儘。神兵的裝束也很特彆:裸上身,紋刺花,紮褲腳,係著有符咒的紅腰帶;又用白條白布包頭,為的是同伴好辨認。

“這就象神風敢死隊,還有哈馬斯的人肉炸彈。”舒薇評論說。

“有點象,但不一樣,控製他們除了思想洗腦,還有自然和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五零年西南剿匪的時候,土匪們就放出過神兵,據說那些人眼神都是直的,臉色青紫,平時好象行屍走肉,一到打仗就凶如瘋魔。剿匪部隊最忌憚神兵,對他們從不抓俘虜,格殺勿論……”

陳新忽然在馬背上一挺身,中邪似的雙眼圓睜,口角滾出涎水來,雙手緊緊扼住舒薇的脖子,連珠價的叫道:“我是神兵,我是神兵,我是神兵……”

“你是神經!”舒薇甩脫陳新的手,兩個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山路上騎馬,不要瘋瘋扯扯,危險得很!咦,這是什麼東西?”

陳新隨身背的小包散著後蓋,露出一截黃草,我驅著馬緊走兩步,探過身去扯出來一看,那是用五幾根稻草扭捏成的一支草把,草把對折成結,一根稻草纏在中間,兩頭各留有一個孔眼,剛夠一根竹竿插入。

“這好象是草標,你哪裡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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