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看她。
“陳新說這裡太詭異,太不安全,決定提前走了,回下寨以後,我們就搭乘旅行團的車回省城。”
“哦……”我沉默了一會兒,有點艱難的問她:“那,那你們不去大瀑布了嗎?”
“不去了……時間來不及,暑假快完,我們也要返校了。”
“哦……”
我象從一個夢中一點一點的醒來,一半人在夢裡,一半人在現實。
省城,暑假,返校,這些多陌生,多可憎的字眼。但這同樣是我的生活軌道。幾天以後,了結完此間的事,我也將回到省城,我的暑假也快結束了,我也將返回我的學校,繼續誤人子弟的營生。
那根纖細的紐帶到此為止。一切恢複到從前的秩序。命運的車輪繼續向前,把這個短暫停留過的小站拋棄在崇山峻嶺的深處。
她站在門口,半晌無語,卻並不走出去,就那麼扶著門框站著。昨夜的情景重現了:那陣震撼人的狂風過後,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墳前發呆發癡,而她站在祭亭門口,手扶著牆,遠遠的看我,沒有說話,眼神和表情都朦朧不明。
我忽然間悲哀並且驚慌的意識到,這就是告彆了,我努力想找一句象樣的告彆話可以說給她聽的,卻找不到,心中堵得說不出多厲害,腦子裡思緒變換打閃一般。
最後是她對我說:
“昨晚的事,謝謝你。”
她用那種我曾聽過的、睡夢中呢喃的語調說完這句話後,並不等待我的響應,轉身走出了屋子。
我閉上眼睛。我又一次感到自己快要忍不住流淚。
[:]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