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放回到該去的地方。”他們這樣對我說。
我於是遵照父母的遺願,在布依族最吉祥如意的日子:六月六這一天,回到了鎮山村。
歸還這枚身份殊凡的古錢,在我是一件不舍的事。從我記事起,我就佩戴著它。這是雅溫的要求:將古錢交給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佩戴;我的名字,“度”,也是雅溫起的。對雅溫何以會讓他們帶走族中至寶,我的父母認為其中必有深意,卻無法領悟天機,他們誠惶誠恐的奉行雅溫的安排,且為得到這件莫大的福分受寵若驚:吸收鎮山村四百年靈氣的鎮寨之物為他們的兒子佩帶,還不佑我一世平安賜給我福祿壽全?至於我,儘管我很愛惜我的護身物,它從小陪伴我,它是除父母之外同我最親密的伴侶,卻並不象父母那樣將它敬若神明,我喜愛在它身上穿附的浪漫傳說,卻不信它包藏的神秘法力,對雅溫贈幣的動機,我更傾向於接受那是一位開明而智慧的長者的善意:祝福兩個相愛有緣人,願他們秉承先烈精神,象李將軍和班夫人一樣衝破陳見陋規勇敢結合,傳宗接代,開枝散葉——這原乃便是一枚定情之物呀!當然,我確實健康,平安,頭腦不笨,學業事業順利,“福祿壽全”,但這與其說是出自一塊沒有生命的明朝銅錢,倒不如說是來自父母嘔心瀝血的養育,和我自己微薄的努力。所以直至當種種怪事接踵而至的時刻,我也並不認為這一切同我佩帶的護身物,同我此行的目的有關,不容分神的緊張局麵更使我把物歸原主一事拋在了一旁,直到丫妹看見我在村長的記事簿上簽下的名字,奉著雅溫的指令來河邊找我為止。丫妹不認識我,她看見村長昨晚派人捉拿陳新,想當然的把陳新誤以為是我。
雅溫在等我,她在等我交回她的贈物,那件“愛情的鼓勵”。
[:]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