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的心因為那個身影而巨震起來。
是太宰先生。
我的辦公室和中原中也在同一層,和太宰先生不是同一層。
中原應該是聽聞了動靜從辦公室裡出來,而太宰……
太宰道:“讓芥川君跑腿拿個文件半天回不來,原來是被人拖住了啊。”
不、不是……
不是我拖住他,是芥川先動手的!
中原中也忽視了太宰和芥川,直接問我:“秋,怎麼回事?地上怎麼這麼臟?”
他看著滿地的牛奶深深皺起眉。
芥川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到太宰身邊。
我怒視著芥川,為此對中原的問話反應慢了一拍。
中原:“看著他們乾什麼!過來!”
我後背還疼得厲害,低下頭深呼吸幾下,慢吞吞地半跪起身。
太宰玩味地笑道:“中也的部下真不讓人省心呢~”
中原不爽道:“我的部下關你屁事。”
“如果是竹下的話這個還真不好說,你說是吧中也?”
他們一見麵就是這樣相互挖苦譏諷,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閉嘴。”中原踏過滿地牛奶走到我跟前,神色不虞地罵道,“蠢貨。”
我不知道他在罵太宰還是罵我。
中原拎著我的衣領把我提起來,我借勢站直身體,被迫仰頭。
中原看清我的臉後一愣:“……你哭什麼?”
他這話一出,太宰和芥川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我。
“我……”
我心亂如麻,想要保持冷靜,一開口卻是顫抖的哭腔,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當我察覺眼眶快盛不住想往下掉的眼淚時,抬手用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睛。
從聽到太宰和中原的聲音起,我的大腦就開始混亂——我的“失控”和“發狂”是不是再次被他們察覺了?
太宰先生似乎認定是我主動攻擊芥川,說我作為部下不省心,並以此為借口諷刺我的上司中原中也。
可是……不是我先動的手……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丟人了,居然在上司和對手麵前哭了出來。你哭什麼啊。
雖然不是我先動手,但如果太宰先生不相信,以為我因忌恨而想要殺了芥川,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更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在中原麵前肆無忌憚地淚水嘩嘩流。
太宰和芥川沉默地佇立著,安靜得好像這對上下級根本不存在。
我餘光瞥見太宰的笑容消失了,嘴角拉平,芥川則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
當時我說不出話,還好我的上司比我冷靜得多。
中原的臉色越來越黑,抓準重點單刀直入地問:“誰先動的手?”
腦子有坑的芥川這會兒裝自己是透明人,一聲不吭。
我指了指芥川:“他。”
太宰回頭看了芥川一眼。
中原:“好。那地上是什麼?”
我:“我買的牛奶。他弄碎的。”再次指了指芥川。
這次中原也回頭看了芥川一眼。
芥川麵無表情,眼神放空,像一座漆黑的雕塑。
中原冷笑道:“太宰的部下真不讓人省心呢。”
他毫不客氣地指使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煩請莫名其妙對我部下動手的芥川君將走廊處理乾淨。”
太宰:“…………”
芥川:“…………在下會的。”
大快人心。
芥川答得多憋屈,我就有多痛快。
剛被堵塞的胸腔突然舒暢了,我哭得破罐子破摔,乾脆掰開中原拎著我衣領的手,得寸進尺地用他的黑手套擦眼淚。
甚至還打了個哭嗝。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弭了,他們的視線落點都微妙地聚焦在我身上。
中原嫌棄地瞅了瞅他的手套,但沒抽出手,沒好氣地道:“哭夠了?”
我淡定道:“嗯。”
“回去工作。”
“是。”
我們倆把太宰和芥川晾成空氣,回到各自辦公室,“啪”地關上門。
我背靠在門後,屏住呼吸。
沒對太宰先生道彆的大膽做法讓我有些不安。但奇怪的是,鼓動的心跳告訴我,我竟然……還挺興奮?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心情。
小銀被我打發去跑圈鍛煉體能了,我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裡為那三箱夭折的牛奶而神傷。
不知道外麵是怎麼處理的,當我再次出門時,走廊已經乾乾淨淨,還有依稀的奶香味。
*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銀驚歎地發現,辦公室裡多了三十箱碼得整整齊齊的牛奶——把小銀訓練的空間都占滿了。各種口味都有,包括最新那三種。
我問走廊值班的黑衣人大哥誰來過,他說不清楚,昨晚他被打昏了一段時間。
我懶得查監控,直接問小銀:“你兄長昨晚有問你和牛奶有關的事情嗎?”
小銀:“您怎麼知道的?……哥哥確實問了我,還問我喜歡什麼口味。”
“你怎麼說?”
“我說所有口味都喜歡,還想嘗試一下新出的那三種。”
說著,小銀也若有所思。
我:“……”
所以這就是芥川批發了三十箱牛奶送來的理由?
牛奶會過期變質的他不知道嗎?
果然,這家夥腦子有毛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能發現了
其實
牛奶=秋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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