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學其事(2 / 2)

大齊百姓安居樂業,普通人家也常常下館子改善生活,眼下正值晌午時分,一樓又進來了幾桌食客。

普通老百姓沒有“食不言,寢不語”這般嚴苛的規矩,酒樓一樓人聲嘈雜,食客們或是聊著家長裡短,雞毛蒜皮兒,或是高談闊論,議論國家大事。

隻聽隔壁桌兒一彪形大漢道,“最近我聽說了個大事兒,當今聖上要廣開女學,叫京中貴女都入國子監上學去”

鄰桌的瘦竹竿男子探頭,“真的假的咱們大齊雖然出了幾個女學士,可曆朝曆代,從沒有女學的先例呀”

薛亭晚聞言眉頭一跳,這消息倒是和那日長信殿中德平公主說的不謀而合,當即停了筷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豎著耳朵仔細聽。

“就是就是那些高門小姐一個個金尊玉貴的,讓她們去讀書,誰敢教萬一犯了錯,誰敢罰”

那大漢見自己被質疑,麵子上頗為掛不住,拍著胸脯道,“你們還真彆不信這事兒我可是敢打包票的知道我從哪兒聽來的嗎我大姨家的小舅子的三叔公和當朝惠景侯爺有交情這事兒,是他聽惠景侯說的”

一側的惠景侯府三姐弟喵喵喵

“原來是惠景侯,聽說當今皇上對這位表兄可是恩寵的狠呢。這麼一說,女學的事兒定是**不離十了”

“是啊是啊聽說惠景侯一家雖然整日招貓逗狗,閒散愜意的狠卻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呢”

那大漢正麵有得意色,一扭頭,見隔壁桌的薛橋辰正一言難儘的看他,立刻嘚瑟道,“小兄弟,不信啊見過惠景侯嗎你”

薛橋辰默默咽下嘴裡的雞腿兒不光見過十來年了,惠景侯還是他爹呢

“什麼女學”

宛氏一驚,急急問道,“皇上聖旨都說什麼了怎麼說的”

“讓我喘口氣。”惠景侯薛堯滿頭大汗,喝了口茶,抹了下嘴巴,“方才金鑾殿裡,我親眼看著皇上下的口諭,估摸著這會兒聖旨已經出了朱雀門,廣布四海了”

今日金鑾殿早朝上,獻慶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下了聖旨,廣詔四海,說國子監太學首開第一屆女學,令京中三品以上大員每家至少選送一名貴女入學,為天下女子做典範。

薛亭晚剛走到紫筠堂外,便聽到這麼個慘絕人寰的消息。

她一直以為女學的事兒不過是空穴來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薛橋辰在太學念書,國子監的作息薛亭晚是知道的每日早早起來去念書,傍晚太陽下山才放學,晚上還要挑燈夜戰先生布置的課業,

一想到自己未來一年都要過這樣的的生活,薛亭晚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旦進了女學,她還有什麼時間逛街買衣服買首飾還有什麼時間擺弄胭脂水粉還有什麼時間打理酒樓鋪子

“你們回來了。”宛氏忙招呼三個孩子坐下,“想必你們都聽見了,當今聖上廣開女學,任命等名士夙儒為師,叫京中三品以上大員家中的貴女整躬率物,十日之後便要入學。”

“真的”薛橋辰雙眼放光,“那以後家中就不光我一人去國子監上學了”

“沒你的事兒”宛氏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看向兩個女兒,“你們父侯剛從金鑾殿回來,說是女學課業輕鬆些,規矩也沒有國子監那樣嚴厲,趁著你們還未出閣,多讀些書,總歸是沒有壞處的,也省的外頭說惠景侯府嬌養女兒、不讀書,白瞎了皇家的書香氣。”

說罷,宛氏又看向薛亭晚道,“阿月咳疾未愈,年紀又小,阿晚身為長姐這次女學,我和你父親的意思是送你去讀書,你覺得如何”

薛亭晚心中雖然不樂意去讀書,可她身為長姐,自然事事要考慮到弟弟妹妹。隻見她點點頭,“知道了母親,阿晚明白。”

宛氏笑道,“阿晚一向懂事。聽聞德平公主也會去女學,你二人一向交好,以後日日相見,一同讀書想必這女學也有些盼頭。”

薛樓月知道薛亭晚是向來不愛讀書的,不禁滿心愧疚,“都是阿月的身子不爭氣,否則也不用姐姐去女學”

薛亭晚笑著拉她的手,“何出此言阿姐此去女學,能和閨中好友一起上下學,也是極好的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受罪你難過什麼”

薛樓月性子一向內向敏感,不如阿晚和阿辰跳脫開朗。宛氏看著三個孩子長大,對她們的脾性了如指掌,當即把薛樓月拉到懷中,好生安慰了一番,道,“阿月無需內疚。”

從紫筠堂回了繁香鄔之後,薛亭晚坐在銅鏡前,一邊兒卸著釵環,一邊兒把鬆風萬客樓中的見聞和餘媽媽說了。

要想把酒樓的生意做的更加紅火,一是菜色要做到卓群,二是要有名廚坐鎮。若是二者都沒有,隻怕酒樓的生意不會有大的起色。

思及此,薛亭晚和餘媽媽提了要從餘杭杏花樓請名廚來坐鎮的想法。

餘杭杏花樓是江南地界的第一酒樓,更是薛亭晚的外祖宛氏名下的資產。

依照薛亭晚的想法,便是請杏花樓的主廚進京,對鬆風萬客樓的菜色加以除弊更新,同時借名廚坐鎮之名再招攬一批客人,好叫酒樓名聲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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