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顥聞言,溫潤麵龐頓時失了血色,連聲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短短兩日的功夫,她怎麼就定下了駙馬的人選!
許飛瓊雙目微紅,含淚道,“事已至此,我沒有欺騙徐大人的必要,徐大人若是不信,徑直去禦前打聽便是!”
徐顥如被一盆雪水澆了個透心涼,隻見他麵色冷凝,沉聲道,“此事我定然會打探清楚,還望許小姐將今日我二人的談話內容謹記於心。”
話至此處,徐顥突然感覺有一束目光正望著自己,他驀然回眸,望向下頭的禦街,隻見禦街上行人如織,車馬奔馳,並沒有什麼人盯著他看。
徐顥回過神兒來,仍是一臉冷峻,衝許飛瓊拱手道,“徐某人,告辭。”
說罷,男人甩袖轉身,匆匆下了樓梯而去。
……
那廂,薛亭晚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二樓的徐顥和許飛瓊,不料徐顥竟是猛然回了下頭,正望向裴勍站立的方向
薛亭晚心頭一跳,忙屈身蹲下,將自己的身形縮到最小,儘量隱藏在裴勍的衣袍之後。
她緊張的心如擂鼓,雙手不自覺地攥上裴勍的衣袍前擺,不料她一個激動,“啪”的一下,竟是把裴勍衣袍前擺處的香囊拽了下來。
薛亭晚看了眼手中斷成兩截的香囊瓔珞,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裴勍垂眸看著身前之人,眯了眯眼。
美人兒正屈身蹲在他的身前,仰頭看他,一手攥著他的衣袍前擺,一手握著他貼身佩戴的香囊,杏眸裡神色無辜,天真不染。
裴勍望著美人兒水光瀲灩的櫻唇,眼神暗了暗,心中已是隱忍到了極致。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隻見白衣上卿寒著一張俊臉,一把將薛亭晚從地上揪起來,然後繞過她徑直大步而去。
那廂,雲來茶館二樓的露台上隻剩下許飛瓊一人,徐顥出了茶館,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薛亭晚回過神兒來,忙起身追上去,“曖!噯!裴大人!裴上師!裴勍!”
裴勍俊臉沉沉如墨,聽著身後的呼喚,理都不理,邁著長腿徑直往前走去。
男人生的高大,窄腰長腿,豈是她這般柔弱女子能跟得上的!
薛亭晚追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靈機一動,蹲下身子抱著自己的腳踝,軟綿綿的嗓音帶了嬌嬈哭腔,“裴大人,我的腿又痛了”
薛亭晚的聲音不大,但裴勍還是聽見了。
隻見他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回頭一看到薛亭晚生龍活虎的模樣,便知道她是故意騙他,臉色更是不虞。
男人長身玉立,側臉英挺,周身風姿肅肅如鬆下風,清清朗朗,可偏偏一板一眼起來,比陳年的古董還要老舊。
薛亭晚忙趁機跟了上去,明豔的小臉兒上滿是討好神情,軟著嗓子和他打商量,“方才無意間將裴大人的錦囊拽斷了,實在是抱歉,回頭我定賠一個新的錦囊瓔珞給你。”
裴勍冷哼一聲,不鹹不淡道,“損壞他人之物,本該賠償。”
裴勍身居高位,又是獻慶帝麵前的紅人,想來從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今日當街這般被她作弄了一番,薛亭晚心中確實挺過意不去的。
思及此,薛亭晚抿了抿粉唇,芙蓉麵上賠著笑,頗為上道兒地道,“今日給裴大人添了麻煩,我實在是過意不去,眼看著已經是申時三刻,不如我請裴大人吃頓飯,以示歉意。不知裴大人意下如何?”
眼看著鬆風萬客樓就在跟前,也用不著舍近求遠了,掐指一算,她也有段時間沒去鬆風萬客樓了,如今借著請裴勍去吃頓飯,也好順便看看酒樓中生意如何。
裴勍聞言,略挑了眉,“那便依縣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