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午睡剛醒,本來還有些飄忽蒙昧,略聞了聞這兩種香料,方覺得神思清明,豁然開朗,當即莞爾道,“管事用心了!這兩位香料我聞著不錯,實在是上好佳品!依我之見,不如便定在三日之後上新罷。這兩日,勞煩管事先在添香齋中打出兩種新香料的招貼橫幅,好生預熱宣傳一番,也好吊足顧客們的胃口。”
話罷,薛亭晚將手中香包放回托盤上,笑的和煦溫柔,“我聽聞,管事兒和店中夥計、香料師傅們為著研製新品的事情幾日幾夜都未曾合眼,光是成品香料就研製出了五種之多,更是從中優中擇優,細細挑選出了這兩種最上乘的香料呈給我過目——看著你們如此儘心儘力,叫我實在感動。這月的月例,添香齋中的每人皆兩倍發放,也算是我這個東家的一點心意。”
那管事見自己的努力都被東家看入了眼,心中一陣感動非常,當即起身,連連拜謝,“縣主身為東家,如此體恤下人,實在是我等之福!為著添香齋的生意儘心儘力,本就是奴才們應當做的,奴才們萬萬不敢居功!”
薛亭晚見這管事謙遜,也滿意地點了頭,示意叫婆子給管事抓了幾個銀裸子當做打賞,方叫餘媽媽把人領了下去。
餘媽媽前腳出了門,薛亭晚剛欲起身,燕媽媽便笑著進門兒道,“秉主母,國公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裴勍便提步邁入了房門,隻見男人一襲月白色雲紋錦袍,眉目英挺,薄唇微抿,自是英俊無匹,倜儻過人。
“淳郎回來的正好。”
薛亭晚從椅子上起了身,笑意晏晏地迎了上去,親親熱熱地握了男人的大掌,把人拉到上首坐下,又從紅漆木托盤上取了兩隻香包,一雙美目看向男人,彎了粉唇,“這是添香齋新研製的應季花香,我聞著甚好,淳郎不如替我選一個做薰衣裳的香料罷。”
裴勍被美人兒拉到椅子上坐下,俊臉上清雋如常,望著遞到麵前的兩隻香包,伸手接過,略嗅了下。
“怎麼樣?淳郎更喜歡哪個?”薛亭晚笑盈盈地望著男人,如水杏眸裡滿是期待。
裴勍略點了頭,薄唇微動,“兩味香各有千秋,都不錯。不過......”
薛亭晚杏眸一怔,正欲追問,不料男人一拉柔弱無骨的酥軟玉手,將人兒圈入懷中,低聲道,“我更喜歡阿晚身上的女兒香。”
男人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薛亭晚當即鬨了個大紅臉。
屋中,幾個裴國公府家生的丫鬟婆子聽了這話,皆是紛紛錯愕——她們主子爺的性子素來冷清,不苟言笑,平日裡伺候茶水的時候,能得主子爺三兩句話相贈已經算是難得,哪裡曾見過裴勍這般溫聲調笑的模樣!?
再看上首的小夫妻倆鴛鴦相擁,恩愛非常,一屋的丫鬟婆子皆是掩麵垂首,不敢犯上多看。
薛亭晚坐在男人懷中,微抬了俏生生的芙蓉麵,見男人依舊是神色淡淡的模樣,仿佛方才那句大膽調笑的話是出自他人之口。
一想到裴勍叫自己在丫鬟婆子麵前失了主母的端莊持重,薛亭晚當即羞惱地錘了下男人的胸膛,嬌聲道,“淳郎說什麼渾話!”
罷了,又紅著臉道,“還不快將這香包拿下去!眼看著已經是申時一刻,你們也都退下去,準備上晚膳罷。”
裴勍見美人兒一臉羞赧難當的模樣,薄唇微勾了抹笑意,等一眾丫鬟婆子退出了房門,當即俯了身,擁著懷中美人兒吻了又吻。
入夏以來,天氣轉熱,暑氣蒸騰。薛亭晚又是個身子嬌軟的,自小便十分苦夏,入夏短短不到一月來,已經清減了一圈兒,腰肢瘦成了盈盈一握,一張鵝蛋臉更是瘦成了瓜子臉。
這幾日,因著薛亭晚吃飯沒有胃口,廚房裡特地揀著她愛吃的幾個菜做,倒也多多少少能用一些。
可今日,這一桌飯菜擺上了紫檀木宴桌,裴勍略掃一眼,當即皺了眉。
隻見桌上擺著一碟粉蒸栗子糕,一碟桂花糯米藕,蛋黃蝦鬆,一盞橙香蟹粉豆腐,一例糖醋小排,一例鬆鼠鱖魚,一例鬆茸燉雞湯,外加一例冰鎮赤豆酒釀小圓子。
且不說這一桌子菜色大半都是甜口的,那一例冰鎮赤豆酒釀小圓子,還正往外冒著絲絲冰冷白氣。
貪吃甜食,也不能日日頓頓如此,不加克製,況且,若是裴勍沒記錯,前天薛亭晚的小日子才剛來,昨夜在床幃間還鬨著小腹痛,直往男人懷裡拱,如今卻還要吃這等寒涼之物!
如此想著,當裴勍即沉了一張俊臉,淡淡開口道,“將這幾例菜色撤下去,換幾例清炒時蔬來,再上一例紅糖薑棗湯來,要熱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