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陳年隱情(1 / 2)

薛亭晚未出嫁的時候,薛橋辰便帶著通靈渠的圖紙日日奔走於禦書房和工部千機丞之間,如今薛亭晚已經嫁為人婦,這通靈渠的事兒忙活了幾個月,終是落下了帷幕。

如今薛亭晚已經出嫁為人婦,不能隔三差五回惠景侯府,更不可能和弟弟薛橋辰日日相見。反觀裴勍每日赴金鑾殿上早朝,倒是能與小舅子和老丈人日日相見。故而,薛亭晚對通靈渠的事兒隻知道個大概,詳細的消息大多都是從裴勍口中聽來的。

薛亭晚聽聞通靈渠修建完畢,有效緩解了杞江的洪水泛濫,一想到自家弟弟親手造福大齊的農耕水利之業,自然也覺得十分高興。

薛亭晚夾了一顆白果入口,略咀嚼了兩下,才反應過來,那全權負責通靈渠建造的江大人乃是貴女江含霜之父,又開口道,“我記得,當初依著圖紙修繕通靈渠的時候,勇毅小王爺懷敬不是去禦前自請主理通靈渠修繕一事麼?後來怎麼又換成江大人全權監工了?”

裴勍執起茶盞,飲了口君山銀針,俊臉上神色疏朗,“如今懷敬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對勇毅王府早已起提防之心,又怎麼會同意他摻和通靈渠一事?那江大人為官清正廉直,入京為官之前,曾任惠州知州十年,政績頗豐,又是個難得一見的直臣。令此人前去修繕通靈渠,不必擔監管官員暗中做手腳,中飽私囊,實在是最妥帖不過的人選。懷敬見皇上對其戒備深深,雖心有不甘,也並無他法。”

薛亭晚聞言,不禁微抿粉唇,若有所思。

身為帝王,獻慶帝的擔心也並不無道理——若是懷敬借著修繕通靈渠的機會,在修建堤壩時暗中做些手腳,來日一旦舉旗造反,開渠放洪,那可真真是禍亂滔天,荼毒百姓。

自打征服了高蘭國,立下了汗馬軍功,勇毅小王爺懷敬行事愈發肆無忌憚,先是有進獻南海紅珊瑚,後有妄圖逼娶德平公主,可謂是目無尊長,以下犯上。

聽宛氏說,懷敬因求娶德平不成,心中怨懟記恨,一腔怒火全撒到了薛樓月身上——薛樓月嫁入勇毅王府的當天,懷敬便敲鑼打鼓將兩名側妃一並娶進了門兒,嫡妃與側妃同娶,已經是狠狠打了薛樓月這個嫡妃的臉,更遑論,兩人成婚之後,懷敬日日偏寵側妃,連正妃的房門兒都沒有踏進去過幾回。

前些日子,德平公主和薛樓月三朝回門,兩對新婚夫婦一同在禁廷拜見獻慶帝和皇後,那懷敬當著眾人的麵出言不遜,惹了獻慶帝不快,沒留薛樓月和懷敬在宮中用回門宴,便叫二人跪安了。

薛亭晚聽聞薛樓月出嫁之後的種種遭遇,不禁歎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以來,宛氏和惠景候把薛樓月當做親生女兒,薛亭晚也把薛樓月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到頭來,薛樓月卻被嫉恨的心魔蒙了眼,以至於誤入歧途,害人害己。這十來年的父母恩情、姊妹深情也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蕩然無存。

如今,薛樓月雖是王府正妃,可不得夫君疼愛,沒有娘家可以依仗,又有兩個千嬌百媚的側妃在旁爭寵,想必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薛亭晚歎了口氣,抬眼望著對麵兒的裴勍,思及男人對自己的種種溫柔疼愛,心頭一陣暖融綿軟,望著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越發看的移不開眼。

美人兒杏眸如水,含著情絲萬千,貝齒輕咬著櫻唇,桃腮微粉,手中捧著的一盞紅糖薑棗湯也忘了喝。

裴勍察覺到美人兒凝視的目光,略抬了眸子,溫聲道,“不用膳,盯著我看做什麼?”

薛亭晚聞言,粉麵上綻開一朵笑來,“因為淳郎男色當前,‘秀’色可餐啊。”

“秀色可餐”一詞大多用來形容女子,薛亭晚如此胡鬨調笑,裴勍聽了,竟然也不生氣,隻無奈撇了她一眼,“休要胡言。快些用膳,太醫已經候著了。”

薛亭晚莞爾一笑,當即點了頭,捧著一盞冒著熱氣的紅糖薑棗湯,輕輕啜飲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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