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從申城出發的火車曆經數小時的行程之後, 終於穩穩停在了杭城車站。
陸鐸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一等車廂前的站台上,等啊等,幾乎所有乘客都走光了, 就在陸鐸懷疑自己是不是看漏眼了的時候, 兩個黑衣壯漢突然跳下車,分彆守在一側, 緊接著, 一條美腿出現在視野,白色的細高跟鞋,光潔修長的腿細膩如瓷, 再往上,是件白色的裹臀短裙。
陸鐸隻覺得眼前一亮, 在杭城待了半年,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大膽的扮相了。
他繼續打量對方。
女人戴著白色小洋帽,低頭下車,眼睛被帽簷擋住, 塗成玫瑰色的紅唇嬌豔誘人, 與帽子上的紅色玫瑰花交相輝映。
確認了身份,陸鐸走上前,摘下帽子, 十分紳士地招呼道:“身溫小姐嗎?我是東盛紡織廠的副經理, 陸鐸, 電話裡與您交流過。”
溫霞抬起頭, 露出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隻是靜靜地看過來,便有種嫵媚的味道。
饒是見過中外美人無數,陸鐸也失神了幾秒。
溫霞微微一笑,大方自信。
陸鐸回神,誠心地讚美道:“溫小姐比熒幕上更漂亮。”
“謝謝,陸少也比報紙上的照片年輕俊美多了。”溫霞調侃著說,同時朝陸鐸伸手。
女人的小手柔若無骨,紅豔的指甲油襯得她肌膚勝雪,陸鐸卻沒有再失態,禮貌的一握便鬆開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的車就在外麵,我先送溫小姐回酒店休息,傍晚再設宴款待,如果溫小姐肯賞光的話。”
溫霞笑靨如花:“陸少客氣了,能同您與三爺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
聽她提及舅舅,陸鐸隻是笑笑,並沒有解釋什麼。
上了車,陸鐸與溫霞坐在後座,陸鐸口才極好,尤其擅長接人待物,一路民俗風情介紹下來,再恭維一番溫霞的美貌與表演才能,逗得溫霞笑了一路,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久彆重逢的故友。
陸鐸一直將溫霞送到酒店門外,然後才離開。
布置奢華的酒店房間,溫霞走到窗前,挑開一絲窗簾,目送陸鐸駕車離開。
作為一個十七歲出道、在影視圈摸爬滾打三年的女明星,溫霞常年遊走於交際場,太多的男人覬覦她的美色,使出各種手段對她展開追求,男人見多了,溫霞眼睛也毒了,所以經過剛剛的短暫相處,溫霞非常確定,她的女人魅力,沒能征服陸鐸。
不過,陸鐸也不是她此行的目標。
想到申城頂層圈子裡無人不知卻鮮少有人真正見過其容貌的顧三爺,溫霞興奮地舔了下紅唇。女明星,嗬,看著光鮮,其實背後一堆齷蹉,有背景後台的天之驕女還好說,像她這樣出身貧寒的,幾乎每一個往上爬的機會,都是在男人床上哄來的。
時至今日,溫霞不必再陪小人物了,但想徹底穩住自己的地位,她還需要一位經濟實力足夠雄厚的金主。這兩年溫霞一直在物色,有過兩次機會,可是都沒能抓牢,好不容易等到顧三爺主動朝她跑出橄欖枝,溫霞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再錯過.
顧家彆墅,陸鐸一回來便去向舅舅報告他與女明星見麵的經過。
“我怎麼覺得,她今晚很想見你?”坐在書桌對麵,陸鐸沒正經地開玩笑,“舅舅,你這樣算不算深巷裡的美酒,雖然你不出去,但架不住彆人聞著味兒往你這趕?”
顧懷修不想浪費時間陪外甥插科打諢。
“那你晚上去不去?”陸鐸正色問。
顧懷修冷冷看了他一眼。
陸鐸懂了,閉上嘴,識趣地走出書房,並從外麵帶上門。
傍晚五點,陸鐸準時去酒店接溫霞。
他一個人來的,溫霞猜測顧三爺應該是在酒樓等著,笑盈盈地上了陸鐸的車。
人人都知道山居客是杭城最好的酒樓,這頓晚餐自然訂的這裡,不過陸鐸有點心虛,下車後一直緊張地盯著旁邊的麵館,擔心清溪出來撞見他與溫霞。舅舅心大,陸鐸心可細著呢。
幸好有驚無險。
酒樓夥計將兩人引到雅間。
溫霞趁夥計推門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看向裡麵,卻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夥計走了,陸鐸請溫霞落座,主動解釋道:“不好意思,我舅舅脾氣古怪,不喜歡應酬,今年杭城舉辦元宵煙花大會,舅舅也拒絕了,寧可一個人在家看書下棋……總之怠慢之處,還請溫小姐多多包涵。”
溫霞笑容不改,善解人意地道:“三爺深居簡出,我早有耳聞,沒關係的。”
陸鐸再次表示歉意。
溫霞端起茶碗,眼裡掠過一絲陰霾,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連顧三爺的麵都見不到,她魅力再大也沒用啊!
溫霞很發愁。
陸鐸佯裝不知,風度翩翩地陪吃陪聊,飯後還陪溫霞去南湖邊上逛了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