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平靜靜的,清溪想了想,笑了下,也平平靜靜地落座了,並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船動了,細雨打在玻璃窗上,窗外景色朦朧,岸邊一盞盞路燈繞湖蜿蜒,賞心悅目。
清溪托著茶碗,津津有味地賞景。
“生氣了?”顧懷修盯著她問。
清溪一臉茫然地轉過來,看著他問:“生什麼氣?”
顧懷修將那份報紙放在茶幾上,露出的是娛樂版。
清溪瞄了眼,依然故作不懂。
船裡燈光很亮,女孩五官柔美,隻是那雙映著燈光的美麗杏眼,無辜又狡黠。
顧懷修是計劃她問了,他再解釋,清溪不問,他不知怎麼開口。
他不說話,清溪就繼續歪頭欣賞景色。
顧懷修想,他再等下去,今晚就白過了。
“她來杭城,一直都是陸鐸在招待,我從未見過她。”看著清溪,顧懷修簡單解釋道。
既然從未見過,也就是說,他並不在車裡。
清溪聽懂了顧懷修的言外之意,她也基本相信,但……
她就是不高興啊,繼續賞景。
顧懷修皺眉:“你不信?”
清溪天真臉:“信什麼?”
顧懷修看向報紙。
清溪恍然大悟,笑道:“她是你的合作夥伴,你去送她……”
“我說了,我從未見過她。”顧懷修冷聲強調。
清溪“哦”了聲,低頭喝茶,還想再氣氣顧懷修,但男人投過來的視線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清溪隻好妥協道:“我知道了,報紙瞎寫的,你與她沒關係。”
顧懷修並不滿意這樣的態度:“我不解釋,你也該猜得到。”
這欠扁的語氣,清溪火氣重新上湧,抬眼問他:“既然如此,三爺何必來跟我解釋?”
顧懷修盯著她,眼底仿佛有墨雲翻湧。
清溪沒有消氣,但她怕了,回避地去看窗外。
“顧明嚴找你了?”緋聞的事算是解決了,顧懷修開始清算顧明嚴的賬。
清溪大方承認。
“你與他共撐一傘?”顧懷修背靠沙發,黑眸微眯。
他從哪兒聽的鬼話?
清溪剛要反駁,對上顧懷修高高在上的、探究的打量,清溪忽的平靜下來,淺笑問:“你看見了?”
顧懷修淡淡道:“陸鐸看見了。”
清溪還能不了解陸鐸的為人?滑裡滑頭的,唯恐天下不亂。
“陸鐸跟你說我與顧明嚴共撐一傘,你就信了?”清溪放下茶碗,審視顧懷修。
顧懷修當時確實信了,但此時清溪的提問,立即讓他明白,他上了外甥的當。
他薄唇輕抿,不說話了。
清溪突然十分痛快,將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我以為我不解釋,你也該猜得到。”
憑什麼他聽了三言兩語就懷疑她與顧明嚴有什麼,卻認為她看見他與女明星的緋聞就該無理由地相信他?
言語反擊的痛快過後,清溪委屈,憤怒。
她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才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顧懷修的腳步聲。
清溪改成跑。
顧懷修腳步更大,長臂一伸,就將瘦弱的女孩扯進了懷裡。
清溪低著腦袋。
顧懷修抬起她下巴,女孩丁香花瓣似的臉頰上,有兩行清淚。
他抱緊他的小女人:“對不起。”
清溪眼淚決堤,抽搭著控訴:“她那麼漂亮,穿旗袍抹口紅,誰知道你有沒有動心?”
顧懷修笑了,這才是小女人真正的心思,幼稚,可愛。
“她穿旗袍抹口紅,與我有何乾係?”顧懷修一邊幫她抹去淚珠,一邊低聲問。
清溪扁扁嘴道:“你不是喜歡女人穿旗袍抹口紅嗎?”
誰告訴她他喜歡那些的?
顧懷修想問,遊船忽然晃了下,清溪一緊張,主動抓緊他衣。
顧懷修突然就記起,曾經在這條船上,他送她口紅,也提出要看她穿旗袍的樣子。
原來誤會因此而生。
他慢慢俯身,嘴唇幾乎貼上小姑娘白.嫩的耳垂:“我隻喜歡看我的女人,穿旗袍,抹口紅。”
清溪心跳漏了一拍。
顧懷修圈著她腰,輕輕.吮她細.嫩臉頰,一字一字說:“我的女人,也隻能跟我共用一把傘。”
曖.昧是他,霸道也是他。
於是清溪再次變成了顧三爺懷裡的小女人,臉紅心跳,暈暈乎乎的找不到話反駁。
就算她找到了,也沒機會說了,顧懷修捧住女孩發燙的臉,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深深地吻她。
窗外,細雨持續地墜入湖麵,一圈漣漪未消,新的雨滴再次降落,次次擊在圈心,無數朵漣漪如花綻放,亦如船中女孩此刻的心,在男人的攻勢下無從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