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精力有限,什麼賺錢做什麼...)(2 / 2)

聶青禾和聶母商量一下勾發網的事兒。張嬸兒今兒回來也說過,聶母扒拉了一遍家附近的巧手婦女,似乎都被她找遍了,如今不是做做繡衣樓的活兒就是勾發網。

聶青禾建議可以減少繡衣樓的活兒,反正他們給的錢很少,而勾發網這邊是做得多賺的多,婦女們都樂意。

聶母還有點為難,“人家秦老板對咱不錯,當年娘一來金台城就在他們家乾活兒,後來生孩子人家體諒娘也讓娘把活兒帶回家做,娘眼睛不好人家又給織鞋子的活兒,還讓領彆的繡活兒回家做。家裡困難的時候,還跟人家借過錢,現在要說不幫人家做,總覺得對不住人家。”

聶青禾笑道:“娘,不是不做,是少做。再說,他們幫你是因為你能乾,你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又不是白給的。”

聶母坐月子還一直繡花給繡衣樓交任務,而工錢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漲了,對這一點聶青禾是不滿意的。

這麼多年,物價有變動,工錢怎麼能紋絲不動呢?

那些婦女做繡活,一個月頂天了三百八十個百錢,有些才一百來個,聶母織鞋子一個月最多隻有六百四五十個錢,加上繡活兒的傭錢總共能有八/九百錢。可是勾發網,一個普通婦女最少也能賺四百錢,好的能賺六七百呢,現在訂貨量大,勾多少要多少,那就是上不封頂,怎麼不比繡花賺得多?

聶母想了想也是,除了她還在撐著給繡衣樓做,其他人都不樂意,都說繡衣樓活累錢少,不如柳記的好做還錢多。她一直勸她們,人要感恩,之前大家都沒地方賺錢的時候,人家繡衣樓給活做呢,畢竟跟織布相比,繡活兒還是要輕鬆錢多的。

聶青禾在柳記這麼些日子,認識了不少人,自然也能打聽聶母打探不到的消息。比如說繡衣樓的確壓了女工的工錢,比如這些婦女,就算是做邊角料的活,那一個月至少也得給三四百錢,可她們被拿走近乎一半。不知道是繡衣樓直接壓縮的,還是管事的拿走了。下麵女工接觸不到上麵的負責人,自然也沒有話語權,或者說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工錢不該這麼低,家裡都需要錢補貼家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賺錢渠道,這邊哪怕再少,她們自然還是乾的。

其實柳記給錢多,也是大掌櫃人心善,且秉持著賺錢有度,大家一起發財的理念。聶青禾給定了小發網一個工費,他就給一個,若是按照彆人的習慣,那可能兩個發網一個錢才是正常的。

聶母問問堂姐在繡衣樓做的如何,什麼時候能讓她做正式繡娘,直接幫繡那些大貨。所謂大貨,就是一些高檔成衣,繡娘的工錢也是很高的,一個月至少給一兩呢,有的二兩三兩。

堂姐想了想,“秦大娘的意思,再讓我鍛煉兩年,不過她說今年底可以給我漲到四百錢。”

聶母道:“漲太少了,怎麼也得到五百才行。來年中漲到七百,年底要是給你漲到一兩銀子那倒是可以。你年紀不小了,用錢的地方多,得多賺些。明兒問問看,她要是不肯這麼漲,你就回來勾發網。現在你妹妹說柳記要貨多,你手快勾得好,再教幾個年輕小女娃娃,到時候一個月一兩銀子都不愁的。”

堂侄女畢竟是自己人,回來幫她照應著,一邊勾發網,一邊教女孩子,一邊負責驗貨,到時候除了自己勾的,聶青禾這裡也能給一部分。一個月彆說一兩銀子,一兩半怕是都能有。

隻是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她先不說大話。

堂姐猶豫了一下,“那我問問看。”

在她看來繡衣樓要比聶青禾在柳記做女夥計正式體麵一些,不用拋頭露麵,風吹不著日曬不著,而且還有上升空間,要是做高級繡娘,一個月二兩銀子也有。要是留在家裡,每天就隻能勾發網了,到底賺多少可說不好。現在生意好些能多賺點,那萬一哪天不穩定,生意不好,或者柳記人家不要青禾做了,那豈不是賺不到錢?到時候再想回繡衣樓,那人家能要?

她覺得與其一家子都押在這上麵,不如分開賺錢,她原本還想把紅花再帶去繡衣樓呢,現在看二嬸和青禾這麼熱衷,也就不說了。

第二日一早聶青禾把賀馭的那件流雲衫改好另外一隻袖子,裝進挎包裡隨身攜帶,萬一碰到就還給他,何時碰到何時還。

吃了飯她先送小力去學堂,然後直接去鋪子。

聶母那裡勾發網的人擺明不夠用的,聶青禾必須得加快柳記的女工院兒。她這兩天溜達一遍選好了院子,就在東北角,比較僻靜,院子不算大,但是有南北兩排屋子,一共六間,北屋有大炕,南屋空著,正適合呢。

錢掌櫃安排人去打掃乾淨,隨時備用。

林掌櫃和錢掌櫃這兩天一直在幫聶青禾找合適的女工,他們自己的娘子還有錢老婆子都有幫忙介紹,先從柳記工匠、學徒的家屬中找那些手巧本分勤快的,不夠就再從外麵找一些年輕閨女或者小媳婦兒,孩子多太忙走不開的就算了。

聶青禾要求到時候麵試一下那些女工,免得再有黃娘子那種人,不害人也膈應人。

一上午除了來買發網的,梳妝的人數在減少,修眉的人數大體穩定,買清潔用品和洗頭的人數還是穩定增長。

聶青禾已經習慣這個節奏,就不覺得累,隻是大半天沒看到珍珠的影子呢。

她去後麵問阿良,這兩天他一直在這裡給聶大力幫忙。

阿良笑得不行,“聶姑娘,她今兒怕是不能來了。沒臉見人。”

聶青禾好奇,“為什麼?”

阿良:“來順沒說嗎?”

聶青禾:“來順給小院進貨去了,跟他什麼關係?”

聽阿良的意思,昨兒聶青禾走了以後珍珠還意猶未儘,迷戀研究如何修眉毛,先拿自己練手,想回去再給彆的丫頭免費修,保不齊三四天她也能成為一代修眉高手!想得很好,現實很殘酷,對著鏡子給自己修眉,和給彆人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總有一種指東打西,想刮左邊非要往右刮的毛病,就是手不聽指揮了!

來順又冷不丁瞎過去看,結果把珍珠嚇一跳,手一抖,把自己眉毛刮禿了一塊,還在眉毛處劃了一道血口,當時就淌血了。幸虧刀片鋒利,刀口很細,擦了止血藥很快就止血結痂。不過早上的時候看著還是很明顯一道血痂,珍珠覺得自己毀容沒臉見人了,躲在家裡呢。

聶青禾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這時候的刀片不像後世修眉刀那樣有保護,就是真的刀片,鋒利得很。她之前再三叮囑珍珠先彆往臉上招呼,結果還是沒忍住。她尋思讓珍珠歇一下也行,小姑娘好美,劃道口子的確傷心。

結果一轉身就看見珍珠從外麵過來,眉骨處還貼了塊膏藥。

她忙安慰珍珠兩句。

珍珠淚汪汪的:“聶姑娘,我可太笨了,是不是不配跟你學啊。”

聶青禾:“你言重啦,這刀片沒有防護使用的時候不方便,誰都會這樣的。”

當然,也有人格外會用,稍微練習就能用得輕鬆自如,不管是修眉、剃頭還是刮胡子,並不會劃破自己的皮膚。

不過她還是不告訴珍珠了,免得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再讓她自我懷疑就不值當了。

她手把手地教珍珠如何用這種刀片,如何運力,如何保護其他眉毛等等,“關鍵是力道不能用老,不能用儘,要收著力氣才能遊刃有餘。”

珍珠崇拜地看著她,“聶姑娘,你真有學識。”說話怪講究的。

聶青禾笑了笑,讓她去找個小葫蘆來削皮練刀功。用普通刀片修眉,可不是信手拈來的,那是要練功夫的,就和那些剃頭師傅一樣,都是拿冬瓜或者葫蘆練手的。

等削葫蘆皮順手了就可以在自己手背和手臂上練習刮汗毛,直到怎麼刮都不會劃破皮膚還能修出隨心所欲的形狀就可以給客人修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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