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到(人才得靠搶!...)(2 / 2)

至於誰是外甥,柳記那麼多夥計呢,哪個都成。

張婆子對她言聽計從。

張婆子有些興奮,這輩子第一次做這樣冒險的舉動,對她家來說相信一個小丫頭真是一場豪賭。

可她賭了,就衝著小丫頭能做出這樣精巧的發網,也是個有本事的。

驢車路過黃記分鋪子的時候,聶青禾發現他們已經重新找了一個三十來歲模樣普通的插戴婆在那裡給人梳妝,不過客人寥寥無幾,插戴婆也拉著臉沒有什麼笑容。有幾個以前總來看白霜霜占便宜的,這會兒在外麵探頭探腦看到插戴婆也沒了興趣,轉身就走了。

此時黃掌櫃正在後院暴躁呢。

他就是看不慣柳大掌櫃,更看不慣柳大掌櫃弄個漂亮小丫頭來招攬生意,雖然都說聶青禾本本分分隻給婦人梳妝打扮,並沒有勾搭男人,可他才不信呢!!!

他先是找李娘子去找茬,結果李娘子回頭反而罵他惡心!

他又找孫婆子去搗亂,結果孫婆子被柳如歸押著來對質!

他花大價錢去雇了白霜霜來跟聶青禾打擂台,尋思一個嫵媚妖嬈的姐兒肯定比一個豆芽菜小丫頭有滋味兒,結果白霜霜給高家妒婦強行贖回家做妾去了!

他娘的,怎麼自己這麼倒黴呢?乾啥都不順利!

他還找人買了很多潔麵膏洗發膏回來研究,打算熬出一樣的來,結果一鍋又一鍋,哪一鍋都不成。最後沒辦法,他又想找人混去柳記小院兒偷窺,結果聶大力防備很嚴,很多材料根本不給彆人知道。他讓人去收買陳子健的爹娘試探一下,結果陳子健整天嘻嘻哈哈根本不管配方,還讓他爹娘不許多問,問配方是要犯事兒的。他又讓人接近那倆學徒,結果那倆就是蠢貨!

還好自己勾發網的事兒有進展了。

張婆子有兩把刷子,破解了聶青禾的發網工藝,估計明後天就能勾得一模一樣!

至於洗發膏的秘方,他絕對不能就此罷休,一定要想個有效的辦法把秘方拿到手。至於辦法,隻要舍得下本錢,總歸是有的。他就不信聶大力那麼一個毛頭小子,會沒有弱點?隻要找對方法,拿下聶大力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到時候自己就掌握了發網和洗發膏潔麵膏的配方,靠著低價徹底把生意都搶到自己來,看柳記出醜,把聶青禾趕走,讓柳如歸也抬不起頭來!

他要讓黃記在金台城一家獨大,他要讓爹和二嬸好好看看,自己才是最厲害的!

自己才應該繼承黃記的所有生意和產業!

黃記老板是他親叔,實際是他親爹,他是他娘和小叔子偷情生下來的,家裡人心照不宣而已。他親爹對他也格外看重,所以養得他有些為所欲為,但是二嬸去對他恨之入骨,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總想給他趕出黃家,見天的拿柳大掌櫃諷刺他不行。

他才不會屈服!

聶青禾不知道黃掌櫃那麼多算計,她隻覺得高興,張婆婆是個寶啊,以後不隻是勾發網,還可以勾彆的啊。

雖然現在人不可能穿針織勾編的外衣,但是內衣、手套、襪子絕對會喜歡的。

聶青禾帶人直接回小院兒,讓張婆子一家住在北屋東間,再讓人在堂屋壘灶坑讓他們做飯吃。

她和張婆子說好,小屋是東家的,租給他們家住,按照員工價付房租,比市麵一個月要便宜三十文錢。另外又預支給張婆子一兩銀子,讓她買米麵、給兒子抓藥,安頓一下明天還是上工。

張婆子卻等不及,“好姑娘我現在就能上工,家裡的事情有媳婦呢。”

她原本也是個巧手的,後來力氣不行了很多活兒做不動,既然還有一樣自己能乾的那當然不想放過。

看她那麼積極主動,聶青禾就讓珍珠去拿一個勾發網的笸籮給她,裡麵有需要的絲線和大中小三個型號的鉤針。

她對張婆子道:“張婆婆您那個發網有地方勾得不大對。”

張婆子:“老婆子曉得呢。一開始拆著學的時候不順利,摸索了三天才摸索到一點門道。不過後來勾著勾著我就越來越熟練,有些錯的地方就能糾正過來,其實我前天就能勾得一模一樣啦。”

聶青禾由衷地佩服,“張婆婆真是手藝人。”

隻是她有些好奇張婆婆為什麼沒有及時把正確的發網工藝告訴黃掌櫃的人,讓他們改過來,這樣她說不定也能賺筆錢。

張婆子皺紋縱橫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聶姑娘,我是故意的。”

聶青禾驚訝地看著她,眼前這位老婆婆看起來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貧寒老婆婆啊。

張老婆子哼了一聲,“黃文琦那個混蛋,整天鼻孔看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他何曾正眼瞧過我們?拿了彆人的東西讓我給他解門道,我要是不幫,他讓人一腳就把我窗戶弄塌,還說是下雨刮大風自己倒的。我答應了,他就說給我六十斤糙糧,等我做的一模一樣還給我十兩銀子,還讓我做管事婆子。哼,我也沒那麼容易相信他。”

她喘了口氣,繼續道:“我之前勾發網給他家倆婆子看,故意不打結,還有地方勾得不對,要是彆人買了去,很容易斷線散架。老婆子尋思著,要是發網的原東家先找著我,那我就說清楚,我沒把最關鍵的一步賣給黃家。可如果原東家找不到我,黃家先發現發網勾錯了客人要賠償,讓我趕緊想辦法給補上,那我小指頭擰不過大腿,也隻能從命。”

說著她顫悠悠地起身,就要給聶青禾行禮,“多謝聶姑娘給我們一條活路,不帶我們去見官,還給我們活兒乾,您是好心人呐。”

聶青禾忙扶著她,讓她落座,“張婆婆您可千萬彆這樣,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就是個生意人。找您來也是衝著您的手藝,不是衝著要幫您去的。”

張老婆子也就不再多說這些,怕聶青禾年紀小臉皮嫩受不住,見珍珠把絲線和鉤針送過來,她立刻就上手勾給聶青禾看,證明自己真的有用。

張婆子不愧是巧手,那雙樹皮一樣皺巴巴的手此時卻靈巧得很,很快就能勾出一個花樣循環來,她打了個結,給聶青禾看。

聶青禾讚不絕口,“張婆婆,您真厲害!要說勾發網,那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自己隻是把這個技術傳授給人,而張婆婆卻是看著成品破解了技藝,而且勾得又快又好!

張婆子臉上就露出幾分從前被人追捧的神色來,卻謙遜道:“就是手熟罷了。”

聶青禾便跟她商量,讓她一邊勾自己的,還要幫忙教一下新手,到時候負責管理新手檢查她們的貨合不合格。

張婆子可沒想到自己還能被請來當管事兒的呢,連聲答應。

張婆子當管事兒的,這個工錢是有定例的,一開始先試用看看能不能勝任,一個月給三百錢,如果勝任第二個月就能五百,以後可以隨著出貨量增加。

張婆子老淚縱橫,雙手合十連連感謝,又讓媳婦過來給聶青禾行禮。

聶青禾受不了這種場麵,趕緊說兩句告辭走了。

張婆子望著聶青禾離去的纖細背影,雙手合十默默禱祝,然後對她兒媳婦道:“姓黃的還不等咱把發網勾好就給人發貨,早晚要被人找上門,到時候他指定要去找咱給他改進手藝。哼,讓他做夢去吧,以後咱跟著聶姑娘好好乾!”

正如她所言,黃掌櫃當天晚上就打發人去找張老婆子,催她趕緊把發網完善起來,結果已經人去屋空。

那破屋子黑洞洞的門窗就跟在嘲弄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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