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萬物生靈生機盎然。彆墅裡的所有植物似乎都在爭先恐後野蠻生長,最顯眼的莫過於路正中間那兩排櫻花樹,春風輕拂,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
蔣妥想起第一次來那套彆墅時,她就對那幾棵櫻花樹印象深刻。每棵櫻花樹枝乾相互交錯,花瓣與花瓣,葉子與葉子,分不清楚孰是孰非。但恰恰是這樣,形成一副十分壯觀的風景畫。
春天的雨連綿不斷,在南州市,有時候可以斷斷續續接連下上個把月。
此時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拍打在瓦片上,擾人清夢。
蔣妥朦朦朧朧睜開眼,還不待她反應,一道火熱的氣息壓了上來。
帶著重重的男性氣息,霸道又野蠻,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她的臉埋在他的肩側,感受著那裡裹著的一層緊實肌肉,骨骼分明,寬而有力度。
蔣妥甚至很清楚對方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果然,男人抓著她的手按在他的脖頸上,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吻朝她襲來。
唇齒交纏,他像是要將她生吞入腹一般。
蔣妥本能的想推開眼前的人,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力氣。
忽而耳旁有濕熱的觸感,她整個人一顫。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哄著:“妥妥,說你愛我好不好?”
蔣妥想問他是誰,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甚至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臉。
= = =
不知今夕何夕,蔣妥醒來的時候腦袋上還有點鈍鈍的痛。
她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一個不爭卻又荒唐的事實是:她失憶了。
蔣妥蘇醒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卻仍然不太敢相信這件事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為幾天前的一場小小車禍,她在床上昏迷了整整72個小時,醒來後丟了十年的記憶,現在隻記得自己還在高考倒計時一百天。
不用高考當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但莫名其妙少了十年的記憶,蔣妥心裡也是日了狗了。
這在灑什麼狗血?還灑到她身上來了。
“我妥啊,快彆發呆了,我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王培凡一頭精心打理過的短發,黑衣裙,看起來乾練成熟。與此同時,她又像個老媽子似的忙前忙後,終於找到了雙滿意的手套後給蔣妥戴上。
王培凡是蔣妥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關係,兩個人一個院子長大,又一起讀書練舞蹈。
蔣妥沒有想到,如今王培凡還成了自己的經紀人。
而且這個經紀人看起來還相當稱職。
蔣妥忍不住戳了一下王培凡的腰:“我記得你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去參加選美比賽。”
王培凡無奈翻了個白眼:“這都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彆再拿出來惡心我了行嗎?”
的確,事實是,十年的時間,當年同為舞蹈學生,絕對不允許自己體重超過90斤的她從一個美少女轉變成體重一百三十斤的胖妹。欲哭無淚。
反觀蔣妥,這十年以來依舊保持著90斤的窈窕身姿,如同一個少女。
這十年時間,蔣妥的變化不大,但真要說變化也有,是愈發玲瓏有致。
這兩天蔣妥無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重新認識自己的時候,明顯能感覺自己的眼神和年少的時候大不相同了,但具體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南方的濕冷絕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已經開春,但現在的室外溫度是零下一度,等會兒蔣妥就要走出溫室穿著身上這件裹胸長裙前去走紅毯。
王培凡有點擔心那麼怕冷的蔣妥能不能夠挨得住嚴寒。
蔣妥卻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聞言樂哈哈地點點頭。
王培凡順著蔣妥的視線看過去。
鏡子裡的蔣妥妝容精致,波浪長發被打理地一絲不苟貼在腦後,似精心雕琢的洋娃娃。
蔣妥是電影咖,國際影後。即便外界仍然抨擊她的國際影後頭銜有水分,但她這張臉絕對經得起鏡頭的考驗。蔣妥長得好看是整個娛樂圈公認的事實,無論外界潑多少的黑料,唯一黑不了的就是她這張臉。
妝發師還在做著最後善後的工作,拿著定型噴霧給她的劉海處做固定。
平日裡化妝時總是沉著臉的蔣妥此時卻雙眼放光,一臉好奇地看著妝發師的動作。她臉上的表情生動,絕對不像是外界所說的冷麵影後。
王培凡有些不放心,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後體貼地問:“怎麼了?是不習慣這個樣子的自己嗎?”
蔣妥點點頭又搖搖頭。
王培凡剛想再說點安慰的話,卻隻見蔣妥沉迷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蔣妥用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這張臉,忽而冷不丁感歎道:“老娘我真是美得人神共憤啊!”
王培凡:“……”
蔣妥又湊近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一醒來,從一個路人甲到超一線大明星,蔣妥的心裡也是興奮的,雖然這種興奮帶著不真實。
看著眼前單純的蔣妥,一旁的王培凡心裡卻十分複雜。
整整兩天了,蔣妥一直沒有恢複記憶的征兆。
但另外一方麵,王培凡又忍不住欣慰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