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地利落的發,眯著眼,嘴裡叼著煙,浪蕩少爺什麼模樣他則更禁欲一些。
突然底下的趙明走到他旁邊說了句話:“蔣小姐突然暈倒了,被送到了市人民醫院。”
傅尉斯拿牌的手一頓,繼續扔牌:“七萬。”
金三銀七銅五,都是牌桌上的規律。他是聰明的主,場上並沒有誰特意放水,所有籌碼都是憑本事贏得。這一晚上大殺四方,弄得人心惶惶。
趙明跟在傅尉斯身邊那麼多年,很是知道他的脾氣。這會兒看似不在意,其實心裡大概亂了套。
但凡是關於蔣妥,他總不能太過淡定。
趙明接著又說了一句:“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低血糖,估計今晚就能出院了。”
話沒說完,傅尉斯將牌和籌碼一推,直接伸手從趙明口袋裡拿了車鑰匙就走。
傅尉斯一離開,包間裡原本的低氣壓一下子就上升。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李宏毅尤其無辜,伸手拉住萬輝輝的手:“我又做錯了什麼?”
萬輝輝嫌棄地一把拍開李宏毅的手:“你錯就錯在你長得像個豬頭。”
李宏毅徹底哭成一個淚人。
不帶那麼傷害豬頭的,豬頭又有什麼錯呢?
霓虹燈裡。
黑色卡宴低調穿梭在其中,開啟的車窗灌進冷風。
傅尉斯的心被這風吹地又冷又涼。
= = =
蔣妥這次暈倒也嚇壞了王培凡。
起因是王培凡提到蔣妥父親已經去世五年的事情。
蔣妥一開始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不敢置信地問王培凡:“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蔣老頭子那麼壞的人,老天怎麼可能那麼早收了他。”
王培凡也很想說自己是在開玩笑,但臉上做不出來假笑:“你爸得了癌,三年的時間,癌細胞不斷擴散轉移。他最後跳樓走的,說是不想再連累你們了……”
五年前蔣父跳樓的時候蔣妥親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屍體,血流了一地,她為此幾近自閉。
也是那次以後,從來開朗天真的蔣妥臉上沒了笑容。
再次得知親人離去的消息,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王培凡心裡不忍,在看到蔣妥慘白的臉色後亂了陣腳。當初蔣妥看到蔣父屍體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隻是這次蔣妥是直接暈了過去。
蔣妥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很像是那天她從車禍中醒來的情景。溫暖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這味道她感覺很熟悉,熟悉到反感。
王培凡見蔣妥蘇醒後明顯鬆了一口氣,連忙按了床頭鈴喊護士。
記憶從四麵八方湧來,但仍然空白了十年。
蔣妥很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她明明記得前不久她還跟蔣老頭大吵了一架,說這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怎麼這一轉眼,人說沒就沒了。
老天爺簡直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為什麼她是失憶而不乾脆穿越算了呢?
王培凡把買來的粥放在病床前,囑咐蔣妥:“晚飯還沒吃,你現在多少吃一口,我去樓下買點東西。”
蔣妥點點頭:“你去吧。”
王培凡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你一個人沒事吧?”
“你難道還怕我自尋短見嗎?我又不傻。難過是肯定的,誰失去親人都會難過,你給我一點時間。”蔣妥淡淡一笑。
王培凡看了看蔣妥,又囑咐了幾句之後匆忙下樓。
傅尉斯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床上低頭吃粥的蔣妥。長發被她用橡皮筋紮起隨意固定在腦後,但仍有幾根發絲落在臉頰。
她的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表情淡漠像個提線木偶。
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那天蔣財富跳樓自殺,她就坐在他的屍體旁邊失了魂魄。
這樣的蔣妥看起來實在太過柔弱,像是風一吹就能變成散沙一般。
傅尉斯心裡柔軟的那個角落被這樣的蔣妥擊打地潰不成軍,他大步走過去。
像五年前那樣,他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