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妥醞釀了一下情緒,腦子裡想到的是老爸蔣財富已經離開自己的事情。
她哭不出來,甚至沒有想過哭,因為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太不真實。
不過顯然這一條蔣妥的演繹要比前麵幾條要好很多,她的情緒到位,感染了現場的大部分人。
到最後,蔣妥準備親吻方聰的嘴唇。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哢”的一聲打斷了蔣妥。
傅尉斯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導演萬輝輝的位置上,那一聲“哢”就是他喊的。
現場的所有人很快把目光聚焦到傅尉斯的身上,隻見傅尉斯側身與萬輝輝低語了幾句。
萬輝輝點點頭與其交談,隨後萬輝輝招呼蔣妥和方聰過來。
“是這樣,這裡的戲份可能要改一下。”萬輝輝對蔣妥說,“你最後的那一吻原本是吻在方聰的唇上,現在要改成吻在額頭上,這樣的話對整體的劇情來說可能會更順暢一些,不容易跳脫。”
蔣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因為導演的這句話而放鬆下來。
吻嘴唇和吻額頭,那對現在的她來說還真的完全是兩個概念的事情。
萬輝輝又說:“來,看看這一段,你們兩個人這裡的情緒過渡上還是有一點問題的。蔣妥完成的還不錯,方聰還是很生硬。”
蔣妥和方聰一起跟著萬輝輝來到監視器前,傅尉斯正不動如山坐在那裡。
導演的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的,剛才傅尉斯來的時候,萬輝輝卻是主動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傅尉斯的身份可不是一般。
眼下蔣妥彎腰去看自己剛才演繹的片段,儘可能不去注意坐在那裡的傅尉斯。
傅尉斯也是一臉平淡坐在那裡,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蔣妥。
一連多日未見,兩人這次挨得那麼近卻宛如是一對陌生人。
蔣妥腦海裡突然想到傅尉斯上次在電梯裡吻自己的場景,心裡忍不住罵他流氓。他可真是雲淡風輕,人前衣冠楚楚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個臭流氓!
臭流氓!臭流氓!
因為心裡想著事情,萬輝輝的聲音也隻是朦朧傳到蔣妥耳朵裡:“……找找感覺,在情緒的過渡上要自然。”
方聰倒是聽得認真,畢竟是第一次演電影,和演電視劇是完全不同的。
就那麼短短的時間裡,他感覺自己收獲非凡。
在指點過後,蔣妥又和方聰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演繹那一段。
方聰仍然一臉朝氣地對蔣妥說:“還請多多指教!”
蔣妥哪裡敢當:“共同努力!”
然而接下去整整十條,每到蔣妥即將在方聰額上落下吻的時候被叫停。
全部都是情緒不到位。
萬輝輝臉上淡笑著,並沒有給任何人壓力,而是說:“休息十分鐘,不要緊張,再找找感覺。”
說沒有壓力不緊張都是假的,尤其是拍了那麼多條仍然不到位的情況下。
蔣妥在周關澤的陪伴下去了一下洗手間,但周關澤到底是個男生,並沒有跟進去。
幾乎是蔣妥剛走到洗手間裡,一個高大的身影便緊隨其後。
蔣妥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傅尉斯拉住抵在了門上。
空無一人洗手間裡,未擰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
她的眼睛因為那幾場戲的原因還有點紅,甚至眼角還有一滴晶瑩的淚水。
傅尉斯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濕潤,被她躲閃過去。
“傅老板,你這是在做什麼?”蔣妥憤憤道。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不平。
傅尉斯猝不及防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啞著聲說:“先在我額上親一口。”
蔣妥瞬間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於是一把捂住自己的唇。
她眨巴著大眼望著他,唔唔地說:“臭不要臉!”
可心裡卻似乎又一條暖流滑過,突然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