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尉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蔣妥,仍打算坐起來,被蔣妥一把按住肩膀:“你好好躺著吧。”
“你怎麼來了?”傅尉斯開口,聲音竟然是像是從砂紙上劃過,啞地讓人心尖一顫。
蔣妥心裡有點不知所措,捏了捏冒汗的手掌心,臉上倒還是十分自如,說:“孫洲說你住院了,我順便就過來看一眼。”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說來可笑,蔣妥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傅尉斯到底生了什麼病。
反觀傅尉斯,他的嘴角倒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如霧霾天綻放一縷陽光。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喜悅。
“什麼時候來的。”他躺在病床上,第一次用這種角度看她。
蔣妥索性也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坦然看著傅尉斯說:“剛到沒一會兒,見你還在睡覺我就沒打擾。”
傅尉斯點點頭,又問:“晚飯吃了嗎?”
剛說完,蔣妥的肚子就咕嚕一聲。
傅尉斯直接按了床頭叫餐,不一會兒,就有一身白衣的護士送來了精品晚餐。
蔣妥本也打算扭捏一番說自己不餓,可在看到托盤裡一道道精美的食物,食指大動。這哪裡是醫院會提供的晚餐,明明是五星級酒店的標準,無論是擺盤還是菜式,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先吃點墊墊肚子。”傅尉斯道,“一會兒趙明會帶家裡做的飯菜來。”
蔣妥是真的餓,便準備端餐盤去餐廳吃。
“就在這吧。”傅尉斯道。
蔣妥猶豫片刻,問傅尉斯:“你要吃點嗎?”
傅尉斯搖頭,淡笑道:“我現在還不能吃。”
蔣妥這才尷尬問他:“你……生的什麼病啊?”
“急性胃出血。”傅尉斯的聲音很淡。
蔣妥聞言整個人如被觸電一般,雙手雙腳在瞬間沒了知覺。她知道急性胃出血是什麼情況,甚至在以前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就親眼見過同班的女孩子因為急性胃出血吐出一大口鮮血的場景。這個畫麵乃至今日她都能清晰回憶起來,滿地的血跡加上尖叫的嘶吼聲,亂成一團的教室。
急性胃出血之後是不能吃東西的,甚至還要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隻能吃流食和清淡的食物養胃。
“怎麼會突然胃出血?”蔣妥問。
傅尉斯回答:“大概是飲食不規律吧。”
蔣妥心裡不是滋味,忽然也沒有了吃東西的食欲。
傅尉斯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意,到底還是撐著坐了起來。
他這個時候倒是有心情逗蔣妥,用十分輕鬆的語氣問她:“擔心我了?”
蔣妥皺眉,“誰擔心你了?那麼大人了,居然還會飲食不規律急性胃出血。”
聽著這埋怨的語氣,傅尉斯的心裡突然又暖又甜,他朝她伸出手,輕聲道:“過來。”
蔣妥自然不妥協,傅尉斯便作勢起身,她不得不得朝他走過去。
“乾什麼?”她語氣僵硬。
傅尉斯一把抓住她欲要躲閃的手,緊緊攥在自己掌心。
他從來身體素質良好,倒還是第一次體驗了一番住院的滋味。不想因禍得福,竟然能讓她來探望自己。隻是心中仍有些疑慮,他住院一事其實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轉眼一想到孫洲,一切便了然。
傅尉斯雖然有一肚子的話,可這個時候卻不知如何言語。他想問蔣妥想清楚了麼,卻又怕自己太過急切嚇到她。
兩人對視片刻,蔣妥動了動自己的手,輕聲對傅尉斯說:“你放開我。”
傅尉斯是放了,但一轉眼,蔣妥不知怎的就坐到了他的懷裡。
這算是什麼病人?
都在這樣了還不安分?
蔣妥作勢要教訓他,卻見他一臉的蒼白。就連往日裡紅潤的嘴唇也沒有了生機。
她頓了頓,坐在他懷裡板著臉:“我要吃飯,你放開。”
“坐我懷裡吃。”
蔣妥白他一眼:“你自己都什麼樣子了,還有力氣撩我啊。”
傅尉斯笑:“我什麼樣子?”
“流氓。還是特彆虛的那種。”
“虛?”傅尉斯皺了皺眉,眼底卻是那副大男孩子的不甘心,“我在你麵前虛過?”
蔣妥簡直要被他打敗,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他:“也就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