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姝抿唇一笑，搖搖頭：“不知道，我餓了，吃飯！”
“早給你做好了。”趙淑紅語氣溫柔，“正要問你，是端過來吃還是在自己屋裡吃呢，我還給你泡了生薑紅糖水，待會兒多喝點。”
燕秋姝啞然，還以為她知道了。
這會兒軟榻上是蕭懷霆。
屋子中間還有一個圓桌，用來吃飯剛好，東西放下，水浼就將門關上了，但房間裡亮光都有，燕秋姝一眼就看見桌上的早餐，立馬感覺肚子餓了。
“快來吃，今天吃米粉和腸粉！”燕秋姝語氣歡快，過來扶著蕭懷霆。
水浼去給燕秋姝端早餐送到屋子裡。
*
燕秋姝的房間還挺大的，是按照蕭家的院子格局來的，原本應該還有水浼守夜的軟塌，不過因著來到這裡，丫鬟減少了，燕秋姝就讓她一個人睡一個房間了。
燕秋姝一看也是，水浼這次用的是大海碗，裝了滿滿一碗。
旁邊還有不少腸粉呢，她怕浪費讓他吃不完，因此又分了一點，將自己的小碗都裝滿了。
“你能吃嗎？”燕秋姝吃之前問了一聲：“要不我喂你？”
正想說自己能走的某人默默閉上了嘴巴，將小部分重量靠過去，被扶著坐在凳子上，燕秋姝先用小碗盛了一部分米粉留給自己吃，剩下的送到蕭懷霆麵前。
這兩道菜都不重口，估計是怕她吃不下，用小碟子放了兩種醬和一份辣椒麵。
她剛放下自己的碗，蕭懷霆拿著勺子往她碗裡又加了兩勺湯，提醒道：“你再分點過去，這麼多呢！”
“嗯。”見他能自己吃，燕秋姝也放心了，捧著小碗嗦粉。
今天的粉是三鮮味的，湯頭是雞湯、裡頭還有蝦，不過第三鮮因著時令不對，改成了燕秋姝喜歡的口菇，白白軟軟的，熬出來的湯汁更是鮮得舌尖都發顫。
這湯好喝，煮出來的米粉味道也十分好，爽脆彈滑，幾乎都不用咀嚼就能直接咽下去了。
“不用，我可以。”蕭懷霆迅速搖頭，左手雖然礙事，可他右手經常受傷，比一般人的左手都要熟練一點，他捏著筷子挑起一縷米粉。
米粉穩穩當當的沒有落下。
接著他低頭過去，滋溜一大口，熱乎乎的米粉就被嗦到了嘴裡，應該是雞湯做的湯汁鮮美可口，他吃得眼前一亮，一抬頭，就見麵前的女子正看著自己，又有些羞赧：“你也吃啊，這個很好吃。”
煮過的蝦肉要比正常情況的蝦老一點，但那口感卻意外的甜。
甜滋滋的！
燕秋姝吃完忽然想起蕭懷霆出征之前她送上的豬肉脯，當時她還挺納悶，明明不甜，怎麼他吃著就舔？
一口湯，一口粉，燕秋姝吃得格外認真
這是眼前一暗一亮，隨即她的小碗裡多出一隻蝦，接著又蕭懷霆又送上一隻，見她看著自己，他淺笑：“多吃點。”
燕秋姝眼眸彎彎，夾起蝦就吃起來。
燕秋姝夾了一段腸粉到碗裡。
她夾的這個是瘦肉餡兒的，上頭淋了醬油，白嫩|嫩的腸粉被染成了淡褐色，一口吃掉，比雞蛋還軟嫩的口感在嘴裡化開，露出裡麵包裹著瘦肉餡。
瘦肉估計是經過提前醃製，那口感十分嫩，吃起來也很容易咀嚼，腸粉整體口感清淡，裡麵還夾了片青菜，青菜估計就是燙了一下，十分脆口。
但等現在，她忽然意識到了這甜哪裡來的。
燕秋姝吃掉蝦肉，捧著小碗喝完了裡頭剩下的湯汁，這個時候肚子已經七分飽了。
但腸粉還沒吃呢！
燕秋姝都驚呆了，早就知道蕭懷霆飯量大，但比起之前似乎又吃得多了點？
蕭懷霆擦擦嘴，解釋道：“我怕浪費，就都吃了，有點撐。”
“那中午就按照比這個少點的量來？”燕秋姝問道。
掌心大小的一斷腸粉，燕秋姝兩口就吃了一個，吃完最後一口，還有一滴醬油汁滑落在唇角，她下意識伸舌頭舔了，淡淡的鹹味讓她還想繼續吃！
早餐分量真的挺多的，她也沒省著，直接再次伸筷子。
最後燕秋姝一個人吃掉兩個半個腸粉，一小碗三鮮米粉，蕭懷霆一個人吃掉一大碗米粉以及剩下的腸粉。
皇宮上下卻都在思考著皇帝死了怎麼辦。
被禁足三個月的陸貴妃堂而皇之的走出自己的宮殿去看望皇帝，滿宮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攔著。
沒有太後，沒有皇後，後宮裡陸貴妃最大，前朝暫時管不到後宮去，她要做什麼自然沒人反對。
“可以。”蕭懷霆點頭。
*
這邊兩人已經在商量吃什麼。
嬤嬤趕緊領命而去，一旁的陸貴妃又開始責備太醫：“都過來跟陛下診治！怎麼這麼少的人？”
“宣王那裡留兩個不就夠了？陛下這裡更重要！”
“要是陛下好不起來，你們都彆想好！”
老皇帝虛弱的躺在床上，胖乎乎的身體壓迫著他的心臟，這麼多次氣病，他身體早就不行了，能扛著也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但現在也似乎有些進氣多出氣少了。
陸貴妃哭哭啼啼的抹了點生薑水在眼睛上，一過來看見老皇帝這般模樣，心頭就是一驚，跪在床榻邊，這回是真的哭出來了：“陛下，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我們母子該怎麼辦啊！老五呢？”
陸貴妃一陣哭喊，喊著喊著發現兒子真沒出現，頓時急了，回頭衝嬤嬤發脾氣：“老五人呢？還不快去將他叫過來？！”
她手在發抖，看向老皇帝的眼神越發柔弱，淚流滿麵。
老皇帝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格外欣慰，握住貴妃柔嫩的手，他蒼老的聲音沙啞難聽：“愛妃不必如此驚慌，朕還好，朕不會就這樣死去的！”
誰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當皇帝？這輩子自然要待得夠本了。
一通脾氣發完，陸貴妃這才安心了一點，眼巴巴的看著老皇帝，思考著最壞的結果，要是他怎麼死了怎麼辦？
現在昌王勢大，必須先將昌王搞死，懷王不愛權勢，想必不會跟她兒子爭。
必須快點了……
他們越有本事，他越害怕。
尤其是蕭家，是他的心結，他做夢都想除去的存在！六年前老二發現老三和老六勾結外敵，泄露軍機，這才導致蕭懷安和兩個妹婿接連喪生的事後，一直鬨著要他將老三老六懲罰了。
他不肯，他覺得這兒子太過正直，為君者，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勢力，哪怕是自己兒子也不為過的，可是老二不懂，還憑著一腔熱血和自己爭執。
不然他為何遲遲不肯立太子？
年紀越大，越覺得所有人都對自己不懷好意，所有人都想他死，想要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哪怕是曾經如此信重的二兒子，也是如此。
一直到半年前，他一時心軟，如今竟然養虎為患！
現在老三沒了，老六廢了，隻剩下老四和老五，老四是個溫吞的性子，要是登基，指不定被人吃了，那就是老五了，想到這，他目光溫和的看向貴妃。
貴妃哭哭啼啼也提醒了他，不服老不行，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要是哪天真的撒手人寰可怎麼辦？
正好那個時候他也有些擔心老二繼續當這個太子會影響自己的聲望，便順勢暴露出來，那些事是他默許這兩個孩子做的。
老二果然受不了，崩潰指責他，當著宮女太監的麵失態了，他便以太子以下犯上的罪責打了他三十大板，廢太子圈禁起來。
老皇帝做這個事的時候，其實也後悔了，他也心疼自己孩子，所以圈禁起來眼不見心不煩，忽略掉自己為了鞏固地位而做出的事。
老皇帝手上用力，將貴妃拉攏在耳邊，低聲道：“禦書房書架上第三行藏了朕的私章，拿著它聯係齊國，朕願意割舍兩座城池，換他們將蕭懷霆留在那邊！你讓老五在蕭家出兵後，扣下軍餉……”
陸貴妃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卻在意識到老皇帝要做什麼後，她捂著嘴，眼裡慢慢迸發出喜悅的神色。
陸貴妃一喜，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他忽然看向屋內的眾人：“你們都下去，朕有些事跟貴妃說。”
“是。”隻是暫時退下，大家都很配合，轉瞬就走得隻剩下貴妃一人。
這模樣，絕對是在給她兒子鋪路！
這模樣，絕對是在給她兒子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