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挺穩後,初夏先下了馬車。
可等玉棠探出身子的時候,在下邊朝伸出手的並不是初夏,而是雲震。
溫玉棠……
也不知當做沒看見,會不會讓他瞬間黑了臉?
但想到他帶了幾個兄弟來,而她這邊也有幾個下人,在這麼多人麵前落他的臉麵實在也不好,也就遲疑了一下。又想到他們已是未婚夫妻,不久將要成婚,下個馬車攙扶一下也是常情,無須太過避嫌。
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把手放到了他的掌中。
雲震常年握著刀,所以手掌不僅厚實,還有一層粗礪的厚繭子。柔柔嫩嫩的手放上去,有些紮手……
不僅紮手,還非常的燙,比冬天抱著手中的手爐還要燙。溫度從他的手心傳遞到自己的手心,讓她心底驀然一顫。
心跳得厲害。
雲震頭一次感覺到姑娘家的溫溫軟軟的手與他粗糙的手全然不一樣。不自覺的收緊了手,把溫軟滑膩的手握在了掌中。
雲棠許是緊張,身體有些許僵硬,下車時因不知先邁那隻腳,從踉蹌了一下。
但好在雲震身手敏捷的伸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隨之在她低聲提醒“小心些。”
腰間的手,滾燙得很,也燙紅了玉棠的臉。
被穩當的扶下了馬車,窘迫的低聲催促“我站穩了,你可鬆開手了。”
雲震不舍的鬆開了腰間的手,但握著的手卻沒有鬆開。
溫玉棠紅著臉暗中扯了扯,可卻被緊緊的撰著,沒有掙開。抬眸微皺眉的看了他一眼。
雲震就是不鬆手,反而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是應了我,要配合我?”
溫玉棠有一瞬間懵了。
雲震又道“讓那固執己見,腦子不靈光的放手,就不能給他半點希望,自然,得讓他多絕望就多絕望。”
溫玉棠怕身後的下人笑話,再而低聲道:“讓他絕望就絕望,你拉著我的手做什麼,這麼多人看著……”
“我的人不會多說,你的人能帶得來,你自然是也信得過的。”
溫玉棠……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且這話說得他們好似在做見不得人的幽會一樣!
“讓他絕望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他瞧瞧我們二人是如何恩愛的。”話到最後,他低垂眼眸看向她,“你應過我,要配合的,你想反悔,嗯?”
那個“嗯”的音,低沉悅耳,讓玉棠愣了愣,但隨即才反應過來,在來時他說的配合是什麼意思了。
她那會沒細想,隻想著莫讓他出手傷了人,如今才回過神來,當時應得太草率了!
她總覺得這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她配合恩愛給薛文景看,而是趁機想在她身上占便宜!
掙脫不開手,偷偷的往身旁的下人看了眼,發現自家下人都頭低低的,一副“我等什麼都沒看見”的表情。
溫玉棠暗中鬆了一口氣,可在看到雲震帶來的那些人後,又提起了一口氣,厚著臉皮把目光收了回來。
除了榮旺之外,一個個瞪著一雙大眼死死的看過來,活似從沒見過讓他們這麼震驚的事一樣。
也不能怪他們驚詫。而是這整個牧雲寨的人都知道自家的寨主不近女色,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子更是極其不耐。
牧雲寨的女子膽子比其他女子的膽子大,有爬床的,都被寨主提著領子,毫不憐香惜的扔出門外。
現在他們竟然看到了寨主抓著那未來的夫人的手不放?!
這還是他們那向來清冷淡漠,不近人情的寨主嗎?!
溫玉棠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因有這麼多人盯著,皮子還是薄了些,因而紅了臉。
這時雲震忽然停下了腳步,玉棠好奇他怎麼不走了,轉頭看向他。隻見清寒逼人的目光往前看去。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臉呆相的薛文景。
大概是看但雲震把把人從馬車上扶下來的一幕。
——女子嬌羞,男人可靠,顯然是流水有情,神女有意。
這是薛文景現下眼中的二人。
看到這一幕,薛文景握緊了拳頭,滿腔都是想要把心儀女子從山賊頭子這火坑中拯救出來的想法。這想法就如同一盆烈火似的,燒的極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