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所疑慮,但還是往上走。
差不多到寺廟之時,迎麵石階上下來了個身形較為高大,樣貌也極為粗獷的男子。那男子看了眼雲震和榮旺,但視線又飛快的轉開。
雲震目光僅從他身上掃了一眼,隨而麵色平淡的走過。略過男人後,雲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雲震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市井惡霸與山賊的區彆在與眼神,前者巴不得讓人知道自己是惡霸,眼神囂張。後者混跡在人群之中,避免被發現,會收斂眼神,避免與人相視。
待到了寺廟口,雲震腳步停了下來,吩咐榮旺:“方才來那人像是盯梢的,你從林子中抄近道到方有馬嘶叫聲的地方盯著。”
榮旺也察覺到了可疑之處,也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是山賊。應了聲後立即轉身下了階梯,趁著沒有什麼人,立即隱入了一旁的林子中。
看著榮旺沒入林子中,雲震轉身入了寺廟。
這個時候寺廟中也沒有什麼香客。雲震詢問了個小沙彌,問那無求大師在何處。
小沙彌說還有幾人在等見大師,讓他稍等。
大概一炷香時間後,小沙彌才領著雲震往後院走去。
後院清靜,除了和尚外,也隻有兩三個香客,安靜得很。所以臉色慌張,像是四處尋找什麼的初夏在院中格外的突出。
雲震腳步一頓,眉頭緊蹙。和小沙彌說了句稍等,隨即往初夏走去。
初夏見到了雲震,快速跑了過來,幾乎快哭了出來:“姑爺,小姐、小姐不知道去哪了!”
雲震瞳孔驀地一縮,隨即臉色深深沉沉。怒問:“到底怎麼回事?”
初夏焦急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在廂房休憩片刻,可不知怎地奴婢就昏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小姐不見了。”
聽到初夏的話,雲震瞬間想到了方才的那個男人,還有山腰上的馬車,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臉色更加陰沉。
語調快速的吩咐初夏:“你不要聲張,在山下等候,我半時辰內把人帶回來。”
話一落就猛的轉身,疾走如風出了寺廟的後院。下到了方才停放馬車地方,不出所料,馬車早已經不在了。
雲震快速的在四周看了一圈,在樹乾上發現了榮旺留下的暗號,暗號指了一個下山的方向。
雲震到了山下,護衛告訴他榮旺留下的方向後,立即翻身上馬。同時吩咐護衛,他若是半個時辰內回不來,就立刻回城,帶他的手下往他離開的方向而去,途中有榮旺留下的暗號。
馬車沒有騎馬快,且雲震的坐騎比尋常馬要跑得快,所以隻要方向沒錯,小半個時辰就能追上去。
***
溫玉棠是被顛醒的。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馬車之中,手腳被綁了,還被塞了一嘴的棉布。
——她被人綁架了!
意識到這點,瞬間白了臉,露出了驚惶之色。
開始使勁的掙紮被束縛身後的繩子,手腕都磨紅了,卻是徒勞無功。見掙紮無用,宛如如同瞬間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不能慌,不能慌,慌是沒用的,得先穩住,想想怎麼逃跑……
不斷安慰著自己,儘量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可還是難以抑製的驚惶懼怕。
就在她思索著砸碎手腕上的玉鐲,用碎玉鐲來磨斷繩子的可能性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馬車外傳進一道粗獷的男人聲:“這溫家大小姐長得白白嫩嫩的,老子這輩子都沒碰過這麼貌美的小娘子,反正這小娘子也是要賣掉的,不然哥們幾個先快活快活?”
“想啥呢,都說了不能碰的!”
“就是碰了,誰知道?”
三道不同的聲音,外邊有三個男人。
聽到他們的話,玉棠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但隨即反應過來了那些關鍵的字眼。
他們知道她的身份,卻不是用她來換贖金,而是要把她賣了!?
想到這,溫玉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她那喪心病狂的二叔三叔尋人綁的她!
馬車外邊安靜了一會後,幾人似乎達成了一直,有人提議:“這裡林子茂密,要不就在這快活?”
話一落,另外兩人都露出了邪I淫的笑聲。
接著駕馬車的人轉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可在對上一雙甚是鎮定的眼眸之時,臉上的□□一滯,頓時一愣。
綁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見知曉被綁架了,卻不哭不鬨,還鎮定如常的女人。
不僅鎮定,眼神也透露幾分寒意。
“老七咋啦?還不快把人扛出來。”
被喊的人,看了眼馬車中的美人,然後愣愣的轉頭看向其他兩人:“這女人有點不對勁。”
另外兩人聽到不對勁,也翻身下馬湊過來,伸過腦袋望進馬車之中。
三雙眼睛直直盯著自己,隻有玉棠自個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背後被綁著的手緊緊撰成了拳頭,指甲陷入了手心之中。因用力,手都白得像是沒了血色,手背更是連青脈都清晰可見。
方才就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雲震。不是想起雲震的身份,而是想起了他那些唬人的氣場。
哭喊求饒定然不能讓自己逃過一劫,不如來賭一把。
目光中完全沒有一絲害怕,直直的望著麵前幾人,鎮定得不似一個普通姑娘該有的。
她想,她大概掌握了雲震唬人的精髓,就是沒有十分像,也應當有五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