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五個女眷也就都出來了。
有三人臉上的同情在一出了院子後就被幸災樂禍所替代。
“看她那樣,必然是一宿沒睡,想也知道是因為過兩日要成親了,所以沒睡著。”
聽聞姑姑家的表妹這麼說,柳依輕笑了一聲:“誰讓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還不是嫁給一個泥腿子的命。”
柳家的另一個姑娘柳茹露出幾分幾分疑惑:“山賊會不會不全都是野蠻粗俗,長相粗獷的,也有例外的?”
一旁的大姨母冷哼一聲:“你聽說過那個山頭的山大王是文質彬彬,風流倜儻的?”
幾人想了想,都一致地搖了搖頭。
等出了院子,幾個人分了道走,柳家二舅母立即拉住了自個的女兒劉茹,訓道:“他們愛說閒話就說閒話,你二姐向來就嫉妒心強,你一個十二三歲地小姑娘瞎攙和什麼?就算你那表姐嫁給了山賊頭子,但人家也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你也知道對方是山賊了,定然是不講道理的,要是知道你們這麼編排他妻子,指不定會傳到他的耳中,若是得罪了他,可不是三兩句道歉就能完事的了。”
大家都當溫家閨女下嫁了一個泥腿子,但卻也不想想看,人家雖然曾經是泥腿子,但可是正經的幫過皇帝打江山的!
是大功臣,她們攀都攀不上,還想看彆人笑話,她們自個就是笑話!
整個柳家估計也沒有幾個清醒的人,所以二舅母才會讓自己的女兒離那些愛說閒話看不起人的人遠一些,明哲保身為重。
聽聞母親的話,柳茹臉色一白,後怕的應道:“女兒以後再也與她們說表姐的閒話而來!”
人一走,玉棠便立刻回屋睡了覺,一醒來,兩個嬤嬤便給她絞麵,接著泡浴,隨後又是給她敷臉又是全身塗抹精油推拿舒緩。
這一□□下來,晚上睡得極好。
第二日倒是沒有人再來煩她,又是繼續敷臉,泡澡和推拿,舒爽了一整日。
舒爽是舒爽了,可還是因明日要成親,緊張得失眠了大半宿。
她與雲震相識不過一個月,不大了解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也不知往後與雲震處不處得來。
更不知往後他們這段婚姻到底是能一直走下去,還是中途散夥。
有著種種未知,她失眠了。
與前日一樣,隻睡了不過兩個時辰不到,天色還未亮就被初夏和兩個嬤嬤給拖了起來。
又是梳妝,又是沐浴,等全部弄完等迎親的隊伍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因隻是在柳家出門,所以柳家並未宴請親朋好友,隻親戚走近來送嫁,晚上再到溫家喝一杯喜酒。
年輕一輩的都早早侯在門口了,就想看看那山賊新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不多時就有小廝邊跑邊喊:“迎親隊伍快到街頭了!”
街頭那邊隱隱約約傳來嗩呐、鼓、鑼的歡慶樂聲。
頓時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街頭望去。
很快就看到一群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轉過了街頭。
當看到新郎倌的時候,一個個不可置信得瞪大了雙眸。
不是都說山賊野蠻粗魯,長相醜陋的嗎?
這豐神俊朗,身形挺拔,絲毫沒有粗魯之相,這又哪裡醜陋了?!
先前他們倒是聽到一些風聲說那溫家女婿樣貌不俗,但他們都沒有把這話當真,可誰知竟然都是真的……
一時間,大家的表情各異。那大舅母和柳依臉都黑了。
她們竟還都在那溫玉棠的麵前說同情她!當時她心裡指不定是怎麼看她們笑話的!
其他人一方麵意外新郎的模樣,一方麵又被那迎親隊伍給嚇了一跳。
迎親的隊伍,就連那吹樂器打鼓的都是身形高大的壯漢!
這是來迎親的還是搶親的?!
不一會,迎親隊伍停在了柳家門前。雲震勒馬停了下來,往柳家門口掃了一眼過去。
迎親有年輕人攔門討要紅利的風俗在。但僅雲震這一眼,門前瞬間清了,人都站到了兩旁。
門前頓時冷冷清清的。
雲震微微挑眉,心道倒是識相的。若是換做牧雲寨的兄弟,不把衣服扒掉還真的進不去。
雖然大家夥都很識相,雲震還是讓人把管家備好的碎銀子發給了大家夥。
一個個都雙手捧著捧著銀子,不敢露出半丁點的不歡喜。
春桃興衝衝地跑回府中,進了喜房便歡喜道:“小姐,姑爺和迎親隊伍來了!”
溫玉棠呼了一口氣,隨即又想到他定然不會低調的,便問她:“外邊是不是一個個都不敢攔門?”
春桃連連點頭:“一個兩個都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兩旁,還是那些迎親的人把銀子塞到他們手中的。”
一旁的初夏拿來紅蓋頭,笑道:“還是小姐最了解姑爺。”
說著便把蓋頭蓋到了主子的頭上。
溫玉棠心道,她可不了他。隻是他帶著他手下的那些弟兄們出行,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有幾個敢不讓路的?
今日這場麵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