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王大姨母有了莫大的落差,這口氣咽不下去,對這個妹妹更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怨恨。
這怨恨日漸加深,直到聽到她死去的消息,她不僅沒有半點的難過,反而覺快意。
隻是後來,四娘死了後,不僅她的丈夫掛念著她,就是娘家裡邊的爹娘親戚都開始念叨她的好,
王大姨母再也開懷不起來了,四娘憑什麼能有這麼多人念著她?!
她就想著,若是溫成娶了第二個便不會再記掛她那個妹妹了,誰曾想溫成竟然怒斥她多管閒事,還道絕不會續弦!
她心頭的氣焰更加的重。看著那個與妹妹有幾分像,卻比妹妹長得更加好看的外甥女,她便把所有的怨氣都轉接到了四娘的女兒身上。
隻要看著溫玉棠不痛快,她的心裡就痛快,聽到溫玉棠要嫁給山賊頭子時,她樂得睡了好幾日的好覺。
隻是後來看到那山賊頭子的氣度,她才發現自己失策了。
由此她想要把溫府攪亂,讓他們夫妻二人不和的執念更加的深了。
望出門口外,王大姨母眼中帶著幾分陰沉:“不過就是犧牲一個庶女而已,隻要能攪得他夫妻倆不和,我舍得。”
府中庶女就有七八個,不過都是用來攀附權勢富貴的物品罷了。
*
二人冷戰,為了避免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到父親的耳中,導致父親他擔憂,所以第一日早上去父親的屋中的時候,就說清楚了他們夫妻二人的打算。
當時溫成聽了這話後,也沒說其他的,就囑咐玉棠對雲震的那些弟兄的婚事上點心。
他們與雲震是患難交命的兄弟,隻要能真心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將心比心。
聽父親提起患難交命這幾個字,再想到北院那邊憨厚的弟兄,她還真想象不出來他們也是上過戰場,九死一生過的。
今日雲蕾過來,詢問他們二人是怎麼了。
因雲震說過,雲蕾嘴巴牢靠,若是她來問,便如實告知她。
玉棠也沒有隱瞞,便把這些事情說了。
雲蕾聽了她的話,眼角微微抽了抽:“我還當是什麼呢,這兩日大哥看著不對勁,但隱隱又覺得沒什麼不對的。”
兄妹二人相差六七歲,雲蕾幾歲的時候就被雲老寨主養在身邊了。但那會雲老寨主剛成立牧雲寨不久,不得空,所以也算是被雲震帶大的,自是比旁人更會看自己大哥的臉色。
表麵似乎帶有怒意,但又不像是日子過得不如意的。
“不過,真的確定你大姨母會上當?”
玉棠點了點頭:“自然是會的,就是等她把人送來後,還得在短期內想辦法把庶女的身契拿到手才行。”
雲蕾彎唇一笑:“這倒不成問題。”
玉棠目露詫異,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試探問:“偷……?”
雲蕾清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道:“這哪裡算得是偷,到時候用銀子換,算不得偷。”
玉棠想了想王大姨母的為人,如此惡人,自然不能用什麼正當的法子對付。
“那能順利嗎?”她就怕這偷得不順利。
雲蕾神色從容地飲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便是百人看守的珍寶都能偷得了,何況是那小小的一個王府。”
聽到雲蕾這麼一說,溫玉棠也放心了。
喝了一會茶後,便聊了聊其他的事。
“我常聽父親說你們幫景王打天下的事,那會兒是不是很凶險?”
雲蕾想起以前的事情,笑意也少了些:“打仗自然是凶險,我兄長不讓我到前邊去,讓父親把我看住了,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但於大哥而言,最為凶險卻不是在打仗的時候。”
玉棠聞言,微微一愣,臉色多了一分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緊張:“那是什麼時候?”
雲蕾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左胸口,然後邊從左胸口的位置劃下,邊道:“大哥從這到這——”手指劃到了右腹地位置,“有一條極為猙獰的傷疤,小嫂子就沒問大哥是怎麼來的?”
話到最後,有些疑惑的看著玉棠。
玉棠被她看得心虛。為遮掩心虛,隻低下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定了定心神才回:“我問過,他隻道是不小心才讓旁人傷的。”
雲蕾“啊”了一聲,懵懵道:“我還當大哥會把這事說出來向小嫂子博同情……”
畢竟這些天她也看在眼裡,向來不解風情的大哥在自個妻子的麵前,倒變得像個情場老手的模樣。
玉棠微微的紅了臉,這像是雲震近來的做事風格。隻是是他從未在她麵前換衣,她自然是不知道。
雲蕾歎了一口氣,“有可能因為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大哥不想讓小嫂子多想才沒有提起的。”
“那是如何傷的?”隻是聽她說那傷口從胸口到腰腹,就可想而知的凶險。
雲蕾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約莫是四五年前,那時為了搶官銀給景王當軍餉,山寨出了奸細,從而導致大哥中了埋伏,雖然最後還是劫得官銀,但就那一會大哥差點就沒了命,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過來。”
聽到這,玉棠怔忪在位上。
她不曾想似乎無所不能,頂天立地且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雲震,竟然也受過這麼重的傷,還在鬼門關走了這麼一圈。
想到這,心裡忽然堵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