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鏢局出來後, 溫玉棠便讓雲震陪她逛街。
她已經許久沒逛過揚州城了。先前是因溫家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後是因為被綁過一回,心裡邊有了些許的陰影。
所以也不敢出門, 除非身旁有雲震在。
身旁沒有婢女,她也放開了。有用沒用的東西都買了許多。
以前雖然也逛, 但好似從所未有這般的暢快過。
買的東西全由雲震來提著。
男俊女嬌, 穿著打扮明顯不俗,因而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女子是婦人裝扮,二人顯然是夫妻。
一旁的婦人見那樣貌英俊的男子對自家夫人目光寵溺,要什麼買什麼, 簡直是百依百順。
再看自己身旁的丈夫, 頓時露出了嫌棄之色。
要臉沒臉, 要銀子沒銀子,讓他給幾文錢買支簪子都得挨罵。
“你瞧瞧人家丈夫對自己的娘子多好, 你再看看你自個!”有婦人對身旁的丈夫埋怨。
丈夫瞥了她一眼, 嗤笑了一聲:“你要是有那樣模樣,我天天給你當下人指使都行。”
雲震聽力好。聽到這話,微蹙眉,眼神淩厲地往那男人看去。
男人正在往那頭看去,正好對上了雲震的目光,驀地打了個激靈, 忙收回目光。
雲震發現可不止有一個男人在暗中偷瞧自己的人。
難道他現在表現得太似賢夫了, 才讓旁人覺得他脾氣好?
想到這, 雲震便收斂了臉上溫聲, 冷了幾分。
大概是他不大友善, 旁人也不敢多看。
效果異常顯著。
玉棠看了眼天色, 隨即與身旁的雲震道:“天色也不早了, 我們回去吧。”
約莫是逛得心情愉悅,溫玉棠的氣色也比在府中的時候好了許多。
白裡透紅,容色明豔,難怪旁人瞧了會兩眼放光。
雲震以前並不覺得自己是小氣之人,但現下卻是想把自己的嬌妻帶回家中好好的藏起來。
等二人回到府中,也已經臨近晚膳的時刻了。
因在外邊吃了好些東西,所以溫玉棠讓人不用再準備晚膳了。
剛回院子,溫成院子中的下人就過來了,道是老爺想尋姑爺說說話。
雲震看了眼溫玉棠,她笑道:“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雲震點頭,隨即隨著下人一塊去了北院。
雲震一走,溫玉棠笑意一收,忙看向身旁的初夏,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怎可能這麼巧,他們一回來父親就把人喊走了?
初夏一言難儘地看向春桃,“小姐還是問春桃吧。”
玉棠看向春桃。
春桃心虛道:“我去庫房拿紅燭和紅帳的時候遇上管家了,管家問我拿這些東西要做什麼,我說不出所以然來,也不知道管家想到了什麼,便問我是不是小姐要的。”
玉棠心裡一梗,急問:“那你怎麼說的?”
“奴婢沒應,管家默了許久,半會後讓我去裝把桂圓紅棗花生簾子各裝一碟到小姐的屋中。”
玉棠:……
她這臉丟大了。
管家是何許人,他與父親經曆過多少的風浪了,又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他難道就看不出來她的心思?
她與雲震成婚以來,也沒有一同外出過。而今日他們二人早早就出去了,穿著皆是成婚後第二日穿的那一身有幾分喜氣的衣服。
估摸著管家也知道他們今日去府衙做婚書了。
許是隻認為他們這是要做一些氛圍,但大概也是不知道他們二人並沒有圓房,不然她定然臊得明日都不敢出門!
現下估摸管家也把這事告訴了父親。父親日日明示暗示要抱孫子,他定然是配合的。
玉棠捂著腦額,心情有些複雜。
沉默許久,初夏勸道:“小姐,事已至此了,老爺也支開姑爺了,小姐若不然先去沐浴?”
玉棠原來還想著怎麼先支開雲震,可如今哪還用得著她來支招?
無奈過後,便又因今晚的事情而緊張了起來。
沐浴焚香,梳妝打扮。把那日的嫁衣再穿上,隨而帶上了鳳冠。
再次穿上這嫁衣,心情卻不一樣了。
初夏笑道:“看著小姐現在這般喜歡姑爺,奴婢若不是當時親眼所見,真難以想象兩三個月之前,小姐和姑爺初見的場景。”
一旁的春桃沒有親眼所見,但也知道個大概,稱奇道:“我聽初夏說姑爺當時蠻橫地把帷簾給扯下了,我那時還以為姑爺是故意的。”
溫玉棠聞言,倒是想起忘問雲震這事情了。當初他分明知道帷簾後的是她,那他又因何要粗暴地把帷簾給扯下。
而且他若是有心的娶自己,應當捯飭好自己個的形象,而非像個強盜莽漢一樣進溫府。
約莫那會他以為她貌醜,想嚇唬她來退婚?
便是事實有可能是這樣的,但現下的日子與她而言極好,所以也不必再去計較那些不甚重要的事情了。
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