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這次是在道壇。咱們也得早些過去。”
淮真清醒了一瞬間:“道壇?在什麼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鴻鈞將她裹進大裘裡,又道:“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待在我身邊,知道嗎?”
淮真連連點頭:“知道啊,我又打不過彆人,還能去哪?”
鴻鈞也未再多言,順手將孔宣和小狐狸都撈了起來,一塊兒塞了進去,然後這才往門外走去。
道壇設立在紫霄宮以北的一座山上,差不多靠近昆侖山的位置。周圍霧氣繚繞,將整座山環繞其中。而道壇就在半山腰的一塊空曠的平地上。
這裡仿佛有一個天然屏障,將外麵的風雪和嚴寒的氣候都一一隔絕在外,不論何時,都是鳥語花香,像是萬物複蘇的春天一般,生機勃勃,宛若仙境。
淮真已經見怪不怪了,看了兩眼之後,就緊跟著鴻鈞去了道壇正中央。
這時候,天色還未大亮,前來聽道的人尚被困在山下,上山的路被陣法遮掩,還沒有開啟。所以,整個道壇就隻有他們一家子。
道壇之上也有重重陣法,淮真一進去就覺得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忍不住就要正襟危坐,把鴻鈞當成送子大神來拜拜了。
鴻鈞立刻轉過頭來,眯了眯眼,看著她:“送什麼子?你喜歡的話,回頭生下這個,再考慮第二個。我挺喜歡小姑娘的,最好長得像你,但是你這麼笨,我覺得少不了要操心很多,還是男孩子吧,唉……”
淮真:“……我可以罵臟話嗎?”
“你試試。”
淮真:“日……”你祖宗……
後麵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就被禁言了。
鴻鈞看著她,哈哈笑了起來:“你還真的試了啊?你是不是傻?這裡是道壇,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連每一份靈氣都對我心存敬畏,你居然想在這裡罵我?你怎麼能笨成這個樣子?”
淮真:“……”日你爸爸!聽到了沒,我日你爸爸!
鴻鈞還在笑:“你還是彆罵了吧?這麼多年了,連罵人都沒個新鮮詞彙,笨。”
塗山綏跟孔宣咬耳朵:“真真好可憐哦。”
孔宣“嗯”了一聲,抱著他的大尾巴,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你長大了一定要對真真好啊,天天跟大魔王在一起,太不容易了!”
塗山綏深以為然。
而且,聖人的性格脾氣真的好差哦,也虧得淮真心胸寬大,什麼都不愛計較,但凡換了個彆人,早就被逼瘋了吧?
鴻鈞笑夠了之後,終於開始乾正事了。先是在道壇的最中央坐了下來,將周圍空氣中大量濃鬱的靈氣運轉起來。
瞬間,就能感受到純淨的靈氣爭先恐後湧入到身體裡麵,頓時讓人心曠神怡,整個人都仿佛精神起來了。
孔宣和塗山綏立刻安靜打坐。
淮真原本就坐在鴻鈞身邊,而且她的體質特殊,不需要做什麼,也能比彆人更快更順暢地吸收運轉這些靈氣,幾乎肉眼可見地,在她身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氣旋渦。
鴻鈞看了一眼,察覺到一切正常之後,隨即又站了起來,飄到半空中,環視著整個道壇,以及周邊的空曠之地,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放了一些小彩蛋。然後又將道壇周邊的陣法全部切換了模式,免得有人不遵守規矩。
做完這一切之後,天色也亮起來了,鴻鈞便握住了淮真的手,帶著她走到道壇後麵的一個小陣法裡麵:“你在這裡等我,到時候我讓你出來再出來。”
淮真點了點頭,又抬眼看了一圈周邊的擺設,大體上跟道壇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石桌,還有幾個石凳,桌子上麵放著不少小零食,便又眨了眨眼,看向他:“桌子上的東西,我可以吃嗎?”
鴻鈞也看向她:“你說呢?”
淮真搓了搓手,很不要臉:“一看就是給我準備的嘛。”
鴻鈞又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又遞給她一個乾坤袋:“老實點,彆亂跑。”
淮真嘟囔:“我還不夠宅嗎?”然後將乾坤袋收了下來,坐到石凳上去看了。
鴻鈞轉頭又去跟孔宣交代:“在講道沒有結束以前,誰也不準好奇。你已經快要進階玄仙了,這裡麵你修為最高,要負起責任,知道嗎?”
孔宣挺了挺小胸膛,無師自通,驟然就明白了他話裡麵的意思:“放心吧,我的原型已經能夠帶著真真飛了,一定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鴻鈞點了點頭,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將上山的路打開了。
孔宣和塗山綏也坐到了淮真身邊,看著石桌上的靈果,遺憾道:“可惜沒帶點烤肉過來,光吃果子吃不飽的。”
淮真看他一眼:“彆太過分啊,萬一烤肉味兒飄出去了,怎麼跟外麵的人解釋?”
塗山綏還在思考狐生一大難題:“為什麼我們不能聽道呢?不是說,若是能夠聽懂,修為便可日進千裡嗎?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先給自家人?”
淮真:“真是一隻聰明的白狐啊……”
塗山綏:“我感覺你在嘲諷我。”
淮真:“沒有,你這個年紀,能夠想到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
塗山綏圓溜溜的眸子看著她:“你果然還是在嘲笑我。不過這不重要,嘲笑就嘲笑吧,但是起碼告訴我原因嘛。”
“當然是因為,在這裡也能聽得到啊。”淮真給了他一個憐愛的眼神,仿佛在說“好傻的狐,幸虧撿回家去了,要不然準得讓人給賣了”。
塗山綏:“……”感覺狐生受到了挑戰。
孔宣也嘖了一聲,倒是友好地沒有再嘲笑他。
“你們想聽就認真聽,我先去休息一會兒。”淮真在鴻鈞遞過來的那個乾坤袋裡扒拉了一會兒,發現居然有個吊床,立刻就取了出來,係到了旁邊的大樹上,美滋滋地躺了上去。
孔宣也立刻爬了上去:“我躺著聽也是一樣的!”
塗山綏也窩到了淮真身邊,既然可以躺著聽,那誰還要傻傻地坐在那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