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清楚了,連分毫氣息都未曾透露出來,我隻是恰巧路過,看到了天地異象。”
羅睺tian了tian下唇,眯起眼來:“可是,他是道祖了啊……”
三千大道皆證,鴻鈞現在實力,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就算是在混沌時期,就算是得天獨厚祖龍和元鳳,也未能證得三千大道,所以才會隕落,才會被時代埋葬。但是現在,這件事卻被一個後生給做到了。
說起來,若不是封魔一役,羅睺甚至都不曾注意到這個小人物。在此之前,鴻鈞這個名字,他從未在任何地方、從任何人口中聽說過。
可就是鴻鈞,在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時候,將他打得措手不及,即使那些所謂“正義大能者”臨陣倒戈,也未能阻止鴻鈞封魔計劃成功。
也就是那時起,羅睺才突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個最強勁對手。
被封印萬年,羅睺自從醒來之後,便一直悄咪咪地觀察鴻鈞,甚至也曾去那些已經死去生靈殘留意識中,去尋找鴻鈞過去蹤跡,確也獲得了不少有用訊息,但這個人底細,他依舊不敢說摸清楚了。
鴻鈞經常做一些奇怪是,就像是隨心而動,不計得失,沒有目,隻要他想,就會去行動。尤其是在遇見淮真之後,凡是那個女子提出來要求,鴻鈞從來不拒絕,哪怕隻是要他去獵一頭鹿烤來吃,鴻鈞也會照做。
所以,羅睺也摸不清,這個“天地異寶”究竟是真“寶”,還是淮真喜歡什麼小玩意兒。盤古開天辟地之後,這萬年多來,洪荒大陸上出現至寶,羅睺見過也不少了,並沒有什麼興致,比起混沌時期,這些所謂“寶”,根本不值一提。
羅睺躊躇了片刻,才道:“我會去看看。”
帝江應了一聲,垂眸不語。
他倒是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羅睺都還沒有吩咐他做事,他要是先開口請求羅睺幫忙做事話,恐怕這人會惱羞成怒。魔喜怒不定,帝江也算是有所了解,還是謹慎些,不要觸黴頭了。
羅睺看著他,唇角彎了起來,又道:“聖人那個孩子,你去看過了嗎?”
帝江道:“看過,慶典那天。很可愛,根基十分優秀,不愧是聖人子嗣,一出生便是太乙真仙,開天辟地以來所有生靈中,根基最好,便是此子。”
羅睺輕笑了一聲:“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帝江:“願聞其詳。”
羅睺忽地笑出了聲:“這樣看來,你也並不是很相信,聖人子嗣天生就高貴,是吧?”
“非也。”帝江為自己正名,“聖人子嗣,無論有多優秀,原本都不稀奇,但,那孩子母親,是淮真,一個修為隻有太乙真仙鮫人。”
“幸好淮真隻有太乙真仙修為,若她是個大羅金仙,那孩子也必然會是大羅金仙,你會覺得羨慕還是可怕?”
帝江愣住,小心翼翼問道:“魔主這話,我不太懂……”
“這有什麼不懂?”
帝江想了片刻,不太確定地說道:“您意思是,叫人女雌性,可以生育與自己本身同等修為境界崽?這難道是鮫人族種族天賦?所以這個族群才這麼弱小?”
得到一種優勢,必然失去另一方麵優勢,這是天道製衡,若真是如此,也不難理解,鮫人族至今無人能夠跨越大羅金仙這個坎兒。
羅睺哈哈笑了起來:“彆鮫人我不知道,但是淮真,一定可以。怎麼,大巫有想法?蠢蠢欲動?”
“魔主說笑了,吾輩再不濟,也做不出搶人道侶這種事。”
羅睺嗤笑一聲,說得好聽,不過因為那是鴻鈞道侶罷了。
不過,鮫人族怕是要遭殃。
就是不知道,鴻鈞那位道侶,會不會願意救自己族人於水火之中呢?
話說到這裡,羅睺也不再打馬虎眼,徑直說道:“我要那個孩子,鴻鈞孩子,想辦法製造一個機會。”
帝江愣住:“這——”
也太為難人了吧?
慶生大典上,帝江不是沒看到,不光是聖人,就連三清和三足金烏,對那個孩子也視若己出,寵愛至極,這要讓他如何下手?
“魔主想是不知,那孩子備受寵愛,每日裡不可能離開聖人視線,這個,屬實難辦了些。”
羅睺道:“你怕什麼?又不是讓你去做,隻是要你在合適時機,幫我製造一些混亂而已,不隻是你,妖庭自然也要發揮作用。”
聽他這麼說,帝江就鬆了一口氣:“如此我便明白了,靜待魔主吩咐。”
看他這麼老實,羅睺就知道,必是還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彎起唇角嘲諷一笑,主動問道:“東南方如何了?”
帝江立刻回道:“魔主辛苦製造出來不死魔軍,被東皇太一和通天困於陣法中,已經,活活餓死了……”
說起來帝江都覺得不好意思,萬萬沒想到,所向披靡不死軍隊,竟然會是這樣死法。
羅睺聽了,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鴻鈞!你是在向我挑釁嗎?”羅睺tian著嘴唇,紅色眸子更加幽深,“我接受了哦。既然你先動手了,那就開始吧——看看是你先抓到我,還是我先抓到咱們崽……”
說完,羅睺虛影再次不見了。
帝江站在那裡,感覺聽到了什麼不得了事情。
“咱們崽?”誰和誰?誰是咱們?
但是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隻希望,羅睺還能記得,儘快幫他再造一支魔軍出來。
天地出現異象第一時間,三清就趕了過來,幾人曾經深入研究過這裡大陣,是以很輕易就進入到了中心區域,果然見到了師尊。
此時,鴻鈞正從陣眼處走出來,肩膀上坐著拇指姑娘淮真。
三清見了,均是一愣。
鴻鈞說道:“來正好。老子你看看,這是什麼情況?”
老子看著淮真,說道:“魂體出竅?可是發生了何事?”
淮真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就是這樣了。”
老子若有所思:“我能去看看軀殼現在如何嗎?”
鴻鈞手一揮,將淮真身體抱在了懷裡。
老子上前看了一番,回道:“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樣,但生氣確是在流失。”
鴻鈞又問:“長時間回不去,會怎樣?”
“最壞結果,就是軀殼不能再用了。”老子回道,又連忙解釋說,“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女媧擅長製造各種軀殼,夫人再換一個即可。”
鴻鈞沉默了片刻,又說道:“還有個問題,你再看看淮真魂體,可有什麼變化?”
老子其實第一眼就先看到了淮真魂體,並不覺得哪裡異常,十分健康,而且周身靈氣環繞,還微微帶著一些閃爍彩色光芒,一看就是有大氣運生靈,倒是令人無比羨慕。不過,師尊從來不會說無用廢話,既然特意讓他看,那必然是有什麼不妥。
老子認真打量著淮真魂體,模樣兒沒有變,就是稍微小了點,也不曾受傷,甚至還隱隱有進階跡象……
——進階?!
老子驟然明白過來,頓時一臉驚愕:“這——”
通天也正在觀察,卻是沒看出來有何不妥,看到大哥如此模樣,便直接問道:“怎麼了?我覺得挺好呀,師娘魂體,沒有任何問題。”
“不是,夫人魂體已然是玄仙境界了,而且短期內可能還會再次進階,但是軀殼,卻依然隻有太乙真仙境界,這,不可能回得去啊!”
軀殼已經無法承受魂體現在修為了。這種情況,在當今洪荒大陸,聞所未聞。大家修行,從來都是先修煉軀殼,魂體隨之跟著強大起來,淮真卻是恰恰相反。
想到這裡,老子又記起來一件事:“這莫不是就是夫人之前進階困難原因?”
鴻鈞搖搖頭:“或許是,我並不能十分確定。不過,我也覺得,淮真暫時可能回不去了,就是想問問你,有無什麼法子。”
大家神色凝重,十分認真地在討論,如何要讓她回到自己身體裡麵。但是淮真卻不怎麼在意,她直覺自己不會死,便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孔宣抱著年年等在外頭,等了好長一會兒也不見人出來,正打算進去,就看到通天先走了出來,便問道他:“真真呢?”
通天彎腰將年年抱在了懷裡,頓時喜笑顏開:“在後頭呢,稍等一會兒。”
商量到最後,大家也並沒有什麼好方法,隻能等著女媧來看一看。
鴻鈞看著淮真不甚在意樣子,也沒說拒絕話,隻不過這陣子,他怕是更加不能外出了,便跟老子和元始說道:“羅睺傷勢,可能好差不多了,應該會再出來搞事,你們去幫我做些事。”
上次在年年慶生大典看到那個被寄生生靈時,三清便已經猜出,那個東西,很可能就是羅睺,如今聽到師尊親口說出來,忍不住再次忐忑起來。
提心吊膽等待了許久狀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兩人立刻嚴肅了麵容:“師尊請說。”
“你們想要追到他蹤跡,可能也不太容易,不過我猜著,他跟帝江可能有些齷齪,盯著帝江行動,隨時告知於我。”
鴻鈞想著,羅睺不可能放棄年年,他籌劃了這麼多年,留下這縷魔氣,而且還是始魔氣息,很可能就是為了對付自己。如今,他已成道祖,羅睺卻依然受困於封魔大陣,等他能夠破陣而出,修為也會大大受損,所以,年年這個希望,他是絕不會拋棄。
再就是,羅睺怕是等不及了,想要強行突破封印,年年力量,也是必不可少。
兩人齊齊應下,老子又道:“隻需要如此便可嗎?雖然我們不知對上始魔能夠有幾分把握,但,若是一味逃避,也不是三清行事準則。何況,那是魔,是我們天敵。”
“還有一件事,去幫我尋找一樣東西——十二品滅世黑蓮。”
淮真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咦”了一聲。就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裡似乎閃過什麼東西似,但是再仔細去想,卻又消失不見了。
鴻鈞讓她站到自己手心裡,摸了摸她腦袋,又道:“我隻記得當初封印之時,羅睺將他藏於一個地方,但狡兔三窟,我也不能確定消息真假。”
老子點頭:“師尊放心,通天手上青蓮劍,與滅世黑蓮同出混沌青蓮,想是能夠有所感應,我等必會竭力找尋。”
鴻鈞點了點頭:“去吧。”
沒了身體,淮真也不能再抱著自家崽了,隻能飄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玩兒。
好在年年也不在乎,小家夥兒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母親,完全不管她是合著形態,就很開心地咧開小嘴,對著她笑。
淮真便放了心,又點了點兒子小鼻子,很是擔心:“傻孩子啊……”
鴻鈞道:“都說了他還沒有生出意識,現在跟個小傻子也沒什麼區彆,怎麼分辨出你是何種形態?他隻能感受你靈力,隻要靈力一模一樣,對他來說,就是同一個人。”
淮真一腳踹到了他臉上:“不許我崽傻!”
鴻鈞看著他拇指姑娘,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明明是你先說……”
淮真看著他笑容,頓時毛骨悚然:“你要乾嘛?”
“隻剩一個魂體了,我還能乾嘛?”鴻鈞鄙夷地看她一眼,很快轉過頭去。
淮真嚷嚷道:“還可以神交啊!”
話一出口,她就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果然,鴻鈞立刻看了過來,彎唇一笑:“好啊。”
淮真:“……”彆事情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
鴻鈞已經站起身來,將淮真合攏在掌心裡,帶著她去了隔壁房間,施了個陣法,遮嚴嚴實實,不會被人看到,也不會被人聽到。
孔宣目瞪口呆:“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塗山綏晃著大尾巴:“這洪荒,聖人說了算。”
孔宣:“也是哦。”隨即就趴下去看著年年,戳了戳他小包子臉,“快快長大呀,等你生出意識了,你爹就不會那麼無情了。”
年年“啊”了一聲,又啃起了手手。
隔壁房間,淮真有點緊張:“你來真啊?”
“想進階嗎?”
淮真想也不想,回答得十分響亮:“必須啊!”
“那就來試試。”鴻鈞道,“之前你太弱了,我怕一不小心,控製不好力度就把你給燒沒了,所以不敢說這事兒,不過現在,應該無礙了。”
淮真抖了抖:“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