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長風現在根本沒有空理會星網, 對常洵在星網上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他還不知道, 他身旁做的這位表麵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已經輕輕鬆鬆用一個帖子,就將劉家這段時間通過輿論和洗腦造的勢完全打壓了下去。
劉家相擁“星輝”的存在驗證白襯衫少年是碧落天執掌者後代的真實性,從而用碧落天的地位來塑造出一個表麵的精神領袖。
可他們偏偏遇上了常洵。
碧落天的一切東西哪裡有常洵不清楚的?
劉家不管用什麼方法來博取信任, 常洵都能輕而易舉地讓他們前功儘棄。
這個挑釁意味十足的帖子引起軒然大波沒多久,就有人挖出了浮屠在星戰網上的戰績, 一時之間, 猜測浮屠背後究竟是哪個家族的帖子越來越多。
劉家的家主劉非懷同霍齊雅和白襯衫少年剛接上頭,迎來的就是這麼一個當頭棒喝。
“砰”——
七彩的玻璃杯碎了一桌,酒水灑落一地, 碎片彈起四散開來, 一枚細小的碎片劃過霍齊雅的臉頰,在她的右臉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血跡。
劉非懷的手還保持著捏碎杯子的姿勢,他眼神陰狠地看著星網上不斷湧現的新內容, 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連雙手都在抖。
那白襯衫少年站在霍齊雅的身後, 眼看著玻璃杯在劉非懷的手中碎裂,他本來一直上揚的嘴角徹底垮了下來, 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躲閃。
他咬牙道:“不可能的!‘星輝’明明隻有一個遺跡有,而且我已經把那個遺跡炸毀了……怎麼可能……”
劉非懷的辦公桌上, 通訊係統不斷響起, 劉家各部全都在這個時刻請求接入——他們所有的計劃都亂了。
劉家目前所有的計劃, 都是基於“星輝”發揮效用, 大半部分的人類都相信, 碧落天執掌者的後代站在他們這一邊。
可是現在,“星輝”的製作方法被浮屠不加掩飾地放了出來,他們所有的優勢直接清零。
劉非懷瞪著眼睛,再次狠狠拍了一下桌麵,將桌上的碎玻璃拍的四散開來。
他氣的滿臉通紅,眼神也愈發陰沉:“霍齊雅,你去查!查這個浮屠究竟是誰!既然他是來幫星辰公會的,那宿蒼業那些人還有宿長風那個小雜種一定直到他是誰!!!”
這近乎怒吼一樣的命令一發出來,霍齊雅麵色平靜地行了一個軍禮,說了聲“是”就轉身離開了。
白襯衫少年還在原地,眼看霍齊雅離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劉非懷,抬腳就要悄悄離開。
“穆爾,”劉非懷叫住了他,“這就是你說的,整片星空都沒有人類能夠戳穿你???”
穆爾抖了抖。
他知道這位劉家家主背後的手段有多陰狠,這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能瞬間把他碰到光鮮亮麗的頂端,也能瞬間讓他不得翻身。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劉非懷的眼睛,顫顫巍巍地說:“我也、我也不知道……”
他感受到了劉非懷近乎實質的怒氣,趁著劉非懷還沒有發話,立刻補充道:“就算、就算他們有解決‘星輝’的方法,但是、但是不是什麼人看一眼就會的!”
穆爾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拚命解釋著:“您可以看看‘星輝’的壓製方法,需要特殊的手法和精神力戰技,現在沒有什麼人會的!!!到時候‘星輝’在薩裡要塞擴張開,引起幾大星係的躁動,您就、你就可以殺一個回馬槍了!!!”
劉非懷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帶著寒氣,或許是被內心的恐懼占據了全身,穆爾抖了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劉非懷怒極反樂,他笑了一聲,繞過桌子,走到了穆爾的跟前。
這位一出生就是貴族中頂層的男人微微彎下腰,伸出手抬起穆爾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所有人相信你身份的方法嗎?”
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穆爾就狠狠地點頭:“有!我有的!!!”
劉非懷勾起嘴角:“那你還不趕緊滾下去籌備?”
“是、是……”穆爾的白襯衫觸碰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純白色的布料上沾染了微紅的酒漬,他抖著身體爬起來,逃一樣地離開了。
劉非懷這才緩緩走回辦公桌前坐下。
機器人正在清掃著破碎的酒杯和灑落的酒水,劉非懷打開通訊,對著通訊那頭的劉家機甲戰隊平靜地說:“埋伏在薩裡要塞周圍,一旦‘星輝’發揮作用,立刻殺回去……”
……
薩裡要塞的空間站仍舊維持著正常的自轉,宿長風開著風先來到空間站的其中一個停泊入口處,他血脈深處的星獸本能讓他感受到了空間站中無處不在的星獸,可他卻不敢散發出精神力。
精神力一旦覆蓋上去觸碰到那個不知在何處的“星輝”,這個堪稱巨型春藥的下作東西就會瞬間擴散。
“劉家真是我這麼大歲數以來遇到最無恥的家族了,”宿長風搖搖頭,“嘖,這種手段都能用得出來,如果那麼百分之一的可能那個孩子是碧落天執掌者的後代,那估計執掌者會氣得活過來。”
常洵:“……”
已經有三架機甲抵達了他們的彙合點,正在使用暴力破解空間站停泊口的開關。
常洵轉過頭,給宿長風來了個標準無比的大白眼,“切”了一聲,說:“就你這小金毛,有多大歲數?”
彆以為他不知道宿長風的骨齡隻有幾十年!
隻不過是誕生在兩萬多年前罷了,這家夥估計出生就自我封印了起來,幾十年前才剛醒,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這麼大歲數”???
他這個真正的執掌者都沒說這話呢。
“喂喂喂,”宿長風不樂意了,“我真的很早就對小金毛這個稱呼不滿了!!什麼小?什麼金?哪裡又毛了???”
緊接而來的是常洵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