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六個太陽(1 / 2)

現在足足有三個人工太陽當空照,灼熱的高溫快要將人烤化了。蔣玖等人跑得十分艱難,臉上的熱汗像雨一樣揮灑。

“有點不對勁。”簡雲台看著腳下,眸中一閃,“你們看這些沙子。”

腳下沙礫分毫畢現,呈一種不正常的湧動狀,還有絲絲白霧升起。這種現象是挖出血清後才出現的,更要命的是可以明顯感覺到腳下泥土變得鬆軟。

簡雲台毫不猶豫說:“離開樹下!”

他轉身就跑。

胖子和薛少爺愣了一瞬,也跟著他跑。

蔣玖看這幾人跑了,心中一急,馬不停蹄地加快了速度。

大家都被感染了,跑起來氣喘籲籲有上氣沒有下氣,速度比平常慢了數倍不止。

幾乎簡雲台後腳剛離開樹根下,蔣玖就帶著一群人跑了進來。不等他們邁出幾步,突然身形凝在原地,所有人泥足深陷。

“怎麼回事?!”

數道驚呼聲響起。不僅蔣玖這邊的人震驚,隔壁樹下也出現相似情況。

原本厚實的泥土化為一個又一個流沙坑,許多人搶血清搶到紅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深陷土中了。

他們的衣服剛與流沙接觸,就腐蝕出大洞。皮膚觸上流沙更是宛如直接被潑上硫酸,紅腫的白泡漲起又被擦破。

一時間慘叫四起。

眼前慘狀宛如地獄般修羅,乍一眼看過去,全是瘋狂掙紮想要逃離流沙的人。

胖子看著心裡咯噔一下,恍惚之間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太陽發射前,隻有垂楊柳根部安全。太陽發射後,安全位置調換了。”簡雲台站在林蔭道中央,像是站在一根獨木橋上一般小心翼翼,“看來這兩排垂楊柳異常的原因在於血清,要小心那些已挖出血清的垂楊柳。”

“可現在全都已經挖出來了,拿著血清的人也陷入流沙了。”薛少爺抓狂說:“怎麼辦,手上的這一瓶不夠咱仨用呀!”

直播間觀眾也跟著焦急:

“我看見一瓶血清被流沙埋了!”

“好擔心他們三個為了血清爭起來呀,畢竟這種戲碼可以說是直播組特色。”

“靠,你這樣一說我竟然也擔心起來了……三人我都很喜歡,千萬不要打起來呀!”

一片焦急中,有一個昵稱為老阿姨的觀眾發言畫風格格不入:“和朋友說最近想看狠人主播,她瘋狂推薦我來這。沒想到主播竟然這麼小,而且排名還很低,全直播組500人他排450,我朋友是不是框我了啊?”

“!!沒有沒有,你朋友說的dei!絕對狠人,包你滿意。”

“簡大膽隻是個直播兩天的新人,排名低正常。小姐姐堅持看下去就知道啦~”

老阿姨將信將疑看著屏幕,一時間還真有點分不清這些人是不是在說反話。抱著懷疑的心情,她繼續看下去。

一邊看一邊沉思。

副本裡這種情況,她會找個繩子看能不能把血清勾上來,最重要的是爭分奪秒。

咦?主播怎麼還愣著不動啊,該不會年紀太小被嚇傻了吧?

老阿姨無奈歎息,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屏幕上的簡雲台撐著膝蓋,突然微微勾唇。

“你們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他這話是對胖薛兩人說的。

胖子壞兮兮笑了下,乾咳說:“我不僅知道,而且咱倆還想到一塊去了。”

“不是吧!”薛少爺忍俊不禁地捂臉,“你們又來?薅羊毛薅上癮可還行!”

這段交流仿佛暗語一樣,老阿姨滿臉茫然,根本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低頭看了眼彈幕,觀眾又全在哈哈哈狂笑。

“?”老阿姨更茫然了。

不等她在彈幕中發問,屏幕突然一晃。

老阿姨驚奇捂嘴。

簡雲台竟然在助跑!

他猛地一個跳躍,精準踩在近處一玩家的背上,不等那玩家驚叫出聲,他又向前一跳。幾次跳躍之間都沒有停歇,一鼓作氣的跳到了蔣玖的背上。

“!!!”蔣玖憤怒掙紮,附近玩家方才還想圍剿簡雲台,現在局勢逆轉,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簡雲台奪過那兩瓶血清。

卡車被搶了,鐵棍被搶了。

這就算了。

現在連血清也被搶了!

蔣玖氣到心肺劇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咳咳咳……”簡雲台肩膀疼得厲害,意識也昏昏沉沉,幾乎是憑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轉身,咬牙又往回跳。

每一次跳躍,他的右肩傷口都被撕裂一點,乾涸的血跡上又覆蓋上鮮紅新血。

等他回到林蔭道中間時,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去。胖薛二人險而又險接住他,手臂上瞬間就沾滿了鮮血。

這樣的傷——老阿姨這才發現簡雲台的傷。這種洞穿傷放在她身上,彆說助跑跳躍了,她恐怕疼得連動都不能動。

但簡雲台愣是憑著毅力拿到了血清,這種可怕的毅力放在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身上,實在是世間罕見。

看了眼泥沼中憤怒嘶吼的蔣玖。老阿姨不禁欽佩:簡雲台果然狠,他比狠人還要狠一點,未來一定能成大器。

原本以為觀眾應該和她一樣想法,然而看了眼彈幕後,老阿姨又迷惑了。

“老婆!!你對自己好一點嘛!每次看到老婆受傷就好揪心,但他自己不在乎嚶。”

“差點以為他們三要打起來,重現直播組特色,結果老婆就是不按照套路來哈哈哈!”

“這兩瓶血清可以說是專門給胖子和薛少爺拿的了,但老婆一句話都沒提,還好胖子和薛少爺都是會感恩的人,心疼老婆。”

……老婆是什麼鬼?

老阿姨麵色古怪,為什麼觀眾都在叫主播老婆?難道觀眾全都是小妹妹嗎?

她的興趣被勾起,繼續往下看。

胖子扶著簡雲台坐在地上,趕緊手忙腳亂地拆血清。

人一著急,做事就越來越急。

眼看著遠處有玩家跑來,看模樣是想搶血清。薛少爺手就不停地發抖,撕了半天也沒撕開針管外的塑料套。

胖子隻比他好一點點,拆開針管塑料套後,又不知道怎麼抽血清。

“來不及了!”薛少爺驚恐看了眼後方,說話的語氣透著一股腎虛感。

簡雲台拿了瓶血清,僅僅隻是抬手這個動作,他就已經耗儘力氣。

“先用小水晶傳送走,去研究所。”

“好、好。”薛少爺哆哆嗦嗦發聲,又在袋裡找了十幾秒小水晶。胖子怒罵:“你怎麼不早拿出來,非要這時候找。”

薛少爺悲傷的像個流淚貓貓頭。

那麼小的東西,他總不能一直捏在手裡吧?一個不小心就會弄丟的。

嗒嗒——

嗒嗒——

腳步聲近了。

跑過來的玩家有十幾人,全都身形晃晃悠悠,形容淒慘。但他們的眼神亮的驚人,視線一直凝在血清上頭。

“快!快!”胖子咳嗽著催促。

薛少爺終於掏出小水晶,迅速說:“北方,六百米。”

白光閃爍。

正當觀眾們以為大局已定而鬆口氣時,薛少爺並且突然極度驚恐,“不好!我被感染後沒辦法定位了,我們好像落點不一樣!”

簡雲台麵色也一緊。

但還不等他說話,小水晶散發出的白光就已經包圍了他。周身場景一變,回神時他處於失重狀態,猛地從半空中跌落。

“?!”

‘砰’地一聲巨響,簡雲台的手肘以及大腿砸到輪椅兩邊的扶手。他腰部往下一沉,屁股坐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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