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逃出去!
隻要逃出去,便可東山再起。今日所有勾結鮫人族反叛之人,都得死!!!
眼前驟然大亮。
海神已經看見了宮門之外,而距離他最近的宮人也遠在十米開外,他心裡陡然一鬆,正想要不惜一切代價逃出這個地方,眼前的光亮忽然又被巨大的陰影籠罩。
“?!!!”
海神下意識抬頭一看,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條巨大的鮫人尾,銀紫色的鱗片染血,從這個視角看幾乎遮天蔽日。
像是龐然大物盤踞在他的頭頂,不僅是眼前能夠看見的陰影,心中也被陰影所籠罩。不等海神反應過來,那條銀紫色的鮫人尾便悠悠落地,將宮門擋得嚴嚴實實。
海神愣滯頓住了身形。
後方眾人也隨之頓住,紛紛瞪大了眼睛,又好奇地踮腳伸頭往前看。
是九重瀾。
他懷中還有一人。
“洛、右、使!”海神幾乎是一字一頓,滿是恨意擠出這三個字來。
眼前的場景,比方才被萬人追殺還要讓他潰怒,如果說方才是身體上的折磨,那現在就是心靈上的淩遲。
刀刀紮心,嫉恨滔天。
曾經讓海神一見傾心的鮫人尾,如今成為了堵住他生路的陰影。而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洛右使,此時正靠在他所鐘意之人的懷中,雙眸緊閉睡得如此恬靜安然。
同樣是被鮫人族所恨,對比他二人的處境,海神隻覺無比怨怒。
滿心的不平衡。
“今日所受之辱,必百倍償還。”海神聲音顫抖,外強中乾怒吼說:“我死了,洛生也彆想活!”話語說完,迎來了九重瀾涼涼的一瞥,那清寒的眼神像是凝聚了萬年不化的寒冰,比任何語言都要具有威懾力。
海神登時嚇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放一句狠話,調頭就跑。
“誒——又跑了!”
徐晴晴啐了一口,無語又嫌棄說:“怎麼這麼能跑,跟個喪門犬一樣。我看他以後乾脆彆叫海神了,改名叫跑狗算了。”
九重瀾麵無表情看了眼宮門深處,曲徑通幽,高牆林立。他冷漠偏頭,衝徐晴晴說:“帶人包圍整個海神宮,安排族人在宮殿上方巡視,小輩在宮內灑族內泉水。”
這裡的泉水,指的自然是鮫人族泉水台的泉水。對於鮫人族來說,這種泉水是治傷良藥,但是對於海神宮的宮人來說,泉水隻會讓他們苦不堪言,曾經簡雲台入泉水台時都曾感覺渾身灼熱。
於宮人們都是如此,於海神而言,那就更像是入骨之毒,形同硫酸了。
徐晴晴定了幾秒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興奮又幸災樂禍。
海神宮高牆林立,海神要是往外逃,那他們估計得好好找上一陣子,還不一定能找得到。但他這次走投無路往裡跑,那不就是自投羅網嘛?一條路直接走死了。
外牆有族人駐守,上方有族人巡視,地下又潑泉水。海神逃根本沒法逃,不出幾天就會被抓住,而在被抓住之前……他還得遭受泉水腐蝕,就這樣,生存空間一點一點地變小,於身體於精神是個雙重折磨。
“你是故意的吧?”徐晴晴幸災樂禍地鼓掌,巧了嘛這不是,正和她意!
光抓住殺掉,根本難消他們鮫人族受辱多年的恨意,比起那樣,他們更喜歡像是狩獵一般,一點一點將獵物逼到崩潰。
徐晴晴當即招呼族人們,想依言照辦。遊出三米後又後知後覺看向一旁的長老們,問:“這些宮人該怎麼辦啊?”
長老們全都看向了鐵律長老。
平時鐵律長老最有主意了。
鐵律長老則是看向了麵善長老。
一般這種大事,麵善長老比他更縝密。
就這樣一個看一個,麵善長老頓了幾秒鐘,看向了九重瀾。
儼然一幅尊其為首的模樣。
九重瀾沉吟片刻,說:“暫且關押,以防有人與海神暗通款曲,放走孽障。”
“是!”鮫人族正色應聲。
玩家們倒是沒有反抗,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和鮫人族打,索性節省力氣當做休整,順便好好了解一下被困在副本裡的這段時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於是,現在的場麵變得非常奇怪,鮫人族得勝自然是極度高興的,海神宮的宮人竟然比他們還要高興,笑得像朵花一樣。
他們十分乖巧隨著鮫人族,往宮內走。其中有人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頻頻向後張望,眼神裡滿滿都是困惑。
怎麼回事?
他們這些宮人被關押起來,按理來說簡雲台這個右使者是不可能逃得掉的。但九重瀾似乎沒有放人的意思,手臂一直緊緊捆住懷中少年,眼神冷靜又清明。
“洛右使不和我們關在一起嗎?”有玩家忍不住,向附近的鮫人發問。
那鮫人搖搖頭,同樣困惑向後看。
事實上,心有疑惑的不僅僅隻有他們,長老們也有些驚疑不定。大家麵麵相覷半分鐘之久,最後還是鐵律長老憋不住,問出了口:“這個簡雲台不關起來嗎?”
“關,自然要關。”
九重瀾垂眼看向懷中少年,定定看了數秒鐘,他的眸底宛若死水潭般。
又安靜揚唇,唇色殷紅。
“隻不過,他由我來親自招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