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真這樣說的嗎?”胖子已經足足笑了五六分鐘了,從床上笑到椅子上,又從椅子笑到地上:“認識他的人都說他脾氣很好?他怎麼敢說出口的啊哈哈哈哈……”
簡雲台:“很好笑嗎?”
胖子噴笑:“也還好吧哈哈哈哈……”
簡雲台:“再笑就把你扔出去。”
胖子噤聲,憋笑。
簡雲台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有些走神。很快他就回神,頭疼說:“這次你得和我一起進鏡子裡。”
胖子頓時一臉總有刁民想害朕。
簡雲台解釋說:“我已經想好了,這次進我父親的鏡子,我什麼也不做,隻做一個旁觀者。等天命珠充能成功,就讓裴溪帶咱們出鏡子,屆時我再和他成婚。”
胖子:“……那不就是蜜月旅行嘛,你倆蜜月帶上我乾啥,還嫌我不夠電燈泡?”
簡雲台嗤了一聲,“行啊單身狗,自我認知還蠻精確。”
胖子:“……”
簡雲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胖子看出了他身體不適,了然說:“你是怕自己在鏡子裡情不自禁做些混賬事,裴溪拉不住你吧?我進也不是不行,隻要你倆彆在我跟前秀恩愛,不然我會覺得我丫的很亮。”
簡雲台無奈說:“我倒是想秀恩愛,不過裴溪他……”
胖子:“怎麼?鐵樹不開花?”
簡雲台歎氣:“他到剛剛還在問我,問我是不是真的想跟他成婚。我估摸著他可能擔心我心懷不軌,借用他許願。許完願望出來後就把他給扔了。”
“笑死,他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等出副本後——”胖子嘟囔了幾句,被逗樂了。他頭頭是道分析說:“我覺著吧,你倆現在認識的時間太短了,他有這個顧慮也是正常。那你就想辦法消除掉他的疑慮啊!”
“怎麼消除?”
胖子瞎出主意:“他現在就是沒有安全感,感覺自己要被渣了。要不你多親他幾下?把他給親服氣!”
簡雲台懷疑:“這能行?”
胖子自信:“你信我的,準沒錯!”
直播間觀眾簡直要驚恐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這樣不是更像渣男了嗎?”
“雖然是很想看親親啦,但是大膽兒你冷靜一點啊!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信胖爺?胖爺可是讀到博士都母胎solo的人啊!”
“我還是很震驚,晴姐說簡大膽不是利用裴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了,所以他怎麼會對裴溪動情啊?”
“……隻有我好奇那個前任是誰嗎?”
“前任是誰我們肯定不可能知道的了,但裴通行吃醋那可是相當明顯hhhhhh”
“手上那傷不是扶燭小狐狸抓的嗎?所以前任是扶燭?”
“這是裴溪專場,彆提其他人ok?”
“對對對,姐妹們不要提其他副本npc,提多了又要吵起來。反正簡大膽和誰在一起咱們就嗑誰就行了,不要站錯邪/教。”
此話一出,直播間頓時炸了。
“扶燭怎麼就成邪/教了?”
“搞沒搞錯,有些新人。我們嗑其他cp的時候這個副本還沒開呢。”
不少觀眾都在直播間裡真情實感扯頭花,有人說扶燭是命中注定,有人說崔煜是初戀,還有人說圖靈是一眼萬年……
還有人說這些都是錯過了的意難平,理解大家心有遺憾,但畢竟都已經錯過了。
最後大家又淚奔著痛哭,舍不得前人又覺得新人看起來好像也挺好嗑。
“不瞞大家說,我嗑簡大膽和裴通行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是有負罪感的……嗚嗚嗚嗚嗚我的屏保是崔煜娶親那一幕,我得換掉,不然總感覺很心虛55555……”
“我也是……”
夜晚八點整。
神像前已經聚攏了大片大片的神之通行,以及外鄉人。大家都是聞訊而來看熱鬨的,畢竟這種事情是真的很罕見。
以前也不是沒有神之通行成婚前進鏡子的操作,但那都是兩個神之通行,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和一個外鄉人!
並且還是裴溪和一個外鄉人。
簡單來說,他們開眼了。
簡雲台站在神像前,還想從胖子這裡找點安慰:“我看起來真的很像經驗很多嗎?”
胖子認同:“你長得就是個不顧家的。”
簡雲台:“……”
那邊,裴溪已經和田僧交涉完畢,一眾神之通行踏著無聲的步伐,從後逼近。
簡雲台和胖子渾然不覺。
胖子還在猖狂開玩笑,“說實話,你知道我現在最想看啥嗎?我特期待你出鏡塚,某人要是知道自己變前任了,估計心情挺複雜。”
簡雲台挑眉:“這鍋反正賴不到我頭上。”
胖子哈哈大笑:“所以我想看啊!一通操作把自己搞涼了,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嗎?也就他能乾的出來了哈哈哈……”
胖子笑著笑著,突然後脖頸一涼。
他還當哪裡的冷風如此喧囂,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十幾名神之通行就站在身後,臉上均覆著白紗,風一吹無聲飄動。
“……”胖子瞥見裴溪,頓時驚悚臉。
壞事了。
胖子求助看向簡雲台,簡雲台咂舌,無情遞回來一個“你屁話真多”的眼神。
胖子知曉簡雲台靠不住了,他安靜幾秒鐘,硬著頭皮和裴溪解釋:“你你你、你彆誤會啊!我和他男朋友不熟——不!我是說我和他前任不熟,誒,我的意思是他沒前任。不對,確實已經變成前任了……”
一通話顛三倒四,叫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東西。裴溪麵色冷冽經過他,走到了神像前,淡淡道:“無需多言,許願吧。”
簡雲台心情有些微妙。
男朋友肯定腦補了什麼。
但他不知道男朋友腦補了啥。
這就很難受了。
他不顧家的人設算是徹底立住了。
簡雲台走到裴溪身邊,小心翼翼說:“你彆聽胖子瞎說,真的已經分手了。”
裴溪“嗯”了一聲,淡淡說:“我並不在意。”過了兩秒鐘,他像是求證一般說:“你最終是要與我成婚的,你也不會出鏡塚,對嗎?”
“……”簡雲台違心說:“對。”
——這不是我說了算的呀。
副本結束了我就是想留下,你肯定也會千方百計帶我走啊!
裴溪點了點頭,“許願吧。”
他又問:“你的前任會來鏡塚找你麼?”
簡雲台:“……不會。”
裴溪眉頭輕皺,想起胖子剛剛說“某人要是知道自己變前任了”、“一通操作把自己搞涼”,他像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說:“看來你們之間,有過很大的不愉快。”
那倒也沒有。
簡雲台越想越好笑,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確實有些不愉快,已經分了。”
“你單方麵分手?”裴溪偏眸看來。
簡雲台憋笑著說:“是他單方麵分手。”
裴溪的眉頭頓時皺得更厲害,一貫以來都是一幅飄逸沉靜清風朗月的模樣,現在竟然慢條斯理說:“那他真是個愚蠢之徒。”
簡雲台忍俊不禁偏頭,眼角彎下。
裴溪見他笑了,蹙起的眉頭微微鬆了一瞬,似乎有些無奈。
他說:“許願吧。”
說完後,他竟然又控製不住問:“你們是真的分手了麼?”
簡雲台好笑:“怎麼了?”
裴溪轉眸看向神像,下顎緊繃說:“我不屑插足他人的感情。你若是心裡還有他,可以不必與我虛與委蛇,這些我都能理解,我也不會因為這個緣故,不帶你入鏡。”
簡雲台大笑出聲。
裴溪靜了一瞬,似乎是有些鬱悶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話有什麼好笑的。
簡雲台隻是突然想起來,閻王娶親副本之中,他當時可是拚死拚活想要當閻王的對象的。可架不住微生律無時不刻挖牆角,最後竟然直接搶婚了。
如果這個不存在的“前任”真的找來的話,他合理懷疑裴溪會直接發飆弄死那人。
麵上有多雲淡風輕。
心底就有多占有欲爆表。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跟他打聽這個所謂的前任了。
簡雲台良心發現,笑著說:“放一百個心吧,我是真的喜歡你。我要是不喜歡你的話,我連話都不會和你多說。”
裴溪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強行壓下,抿成直線。
他淡然道:“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隻是隨意問問。對了,若是你的前任真的找來鏡塚,你又不想見他,把他交給我即可。”
簡雲台真的很想問一句“要是我想見呢”,他想看看裴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不要挑戰一個醋壇子的底線。
他連連點頭說:“我才不想見他。”
裴溪唇角再度勾起,顯然這話說的,叫他聽見了感覺很舒服。
一旁的胖子看穿所有,捂臉不忍直視。
“聊完了嗎?”三人身後傳來涼涼的一聲響,田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嘰嘰歪歪、黏黏糊糊、不知所以然!”
他受不了地催促:“快許願。”
簡雲台上前兩步,遲遲未動。
裴溪若有所覺,低聲說:“雲駛月運,舟行岸移,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這是在提醒他詞兒。
簡雲台連忙跟著念,像是背課文被人提醒一樣,跟著胡亂背。
田僧嘴角抽搐了一下,簡雲台來鏡塚到底是乾什麼的,連詞兒都不會背。
裴溪也是放縱,明目張膽提醒。
他再一次意識到養大的小白菜徹底長歪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歪。
暗罵數聲後,田僧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了。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願離愛縛諸結煩惱。歸依世尊願離諸縛……”
念著念著,簡雲台竟然真的心有所感。
神像的眼睛微微發亮。
簡雲台抬頭看著那亮光所在地,屈膝長跪,“燃燈續命,放諸生命。”
這已經是第四次,聽見這詞了。
第一次是梅凜然與梅思雨進鏡子,第二次是坎德隆許願,第三次是梅家姐弟與他一起許願。第四次,竟是他自己許願。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梅家姐弟死了。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