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請神上身53(2 / 2)

不過看起來還挺好看。

“你們為什麼總在這裡看我忙活,不能去看裴溪嗎?”簡雲台忍無可忍。

田僧抱著青燈,說:“他有什麼好看的,我都已經看了二十多年了。”

胖子則是說:“他那房根本沒人敢進,大家看你更麵善,都來鬨你比較好玩兒。”

簡雲台挑眉:“我麵善?”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平時大家都是說他看起來像背了幾條命案的那種狠人。看來胖子是損友眼裡出西施了。

胖子問:“婚禮流程都記住了嗎?”

簡雲台:“總共也沒幾道流程,怎麼可能記不住。”

田僧嘴角一抽,涼涼說:“那是因為裴溪精簡了流程。原本是四十二道流程,被精簡的隻剩下剪發、拜堂,送入洞房了。”

胖子捂嘴笑:“你是不是跟裴溪說了啥?說你懶得搞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累。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精簡到隻剩下三道流程,他想和你成婚,恨不得搞個九九八十一道流程以示隆重,以示誠意。”

“確實是花裡胡哨。”

簡雲台笑了笑,看向胖子。

其實昨天他有無數機會可以向胖子坦誠,他會留在鏡塚之外。可是看胖子這麼高興,他也就不想說了。

免得婚禮這麼喜慶的日子,胖子在堂前捶地痛哭,指天罵地,這多難看啊。

他也沒有和裴溪說。

理由也很簡單,他不敢說。

他根本說不出口。

“送入洞房也得等一個月後,等你們重聚後。”胖子促狹笑道:“咋滴?我到時候來鬨個洞房,你會打我嗎?”

“我不會,但裴溪可能會。”

“靠,那還是算了吧。”胖子心虛抖了抖,又掰著手指頭數數,“那今天的流程豈不是就剩下了兩個,剪發和拜堂?”

簡雲台點頭:“嗯,簡單點好。”

免得創造過多的回憶,讓人心裡難受。

田僧不高興說:“撒豆撒花生還是要撒的,不然太簡略了。我看要不這樣吧,等你們老家的人過來,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再給你們補一場婚禮,四十二道流程,一道都不能少!”

胖子噴笑:“田僧通行,你想讓簡大膽死就直說。真要這樣搞,他沒準會直接逃婚,還是帶著新郎一起逃婚的那種。”

田僧:“呸呸呸!你怎麼又提死字,真是太不吉利了,不會說話你就出去!”

胖子被田僧一腳蹬了出去,扯著嗓子怪叫不止。來來往往的神之通行都笑看他們,田僧嫌丟人,迅速掩麵而跑。

新房內驟然安靜了。

仿佛喧嘩遠去,萬籟俱寂。

簡雲台端坐在銅鏡前,心裡想著,這裡麵沒有網絡,黑客白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重新構架起一個有網絡的世界呢?

他又忍不住地想。

黑客白的未來規劃是在百萬無名碑處守墓,卻不得不要在鏡塚裡再多乾幾年,這人現在估計已經滿心無奈,隻想下班了。

魚星草的未來夢想是當遊醫,那他的夢想應該會在鏡塚裡發揚光大。

開荒,必有傷員。

徐晴晴想當個網絡主播,那她得等黑客白構建網絡之後,才能再當主播了。

想著想著,簡雲台就笑了。

大家都是有未來的人。

他沒有未來了。

哐哐——

哐哐哐——

窗台傳來輕扣聲。

簡雲台走到窗邊,將窗戶架底部抬起來,眼睛微微一亮。

天光映入昏暗的室內,床外的男人身著大紅婚服,取掉了麵紗。裴溪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自在,耳廓微紅側著頭,垂在肩後的白發像是絲綢一般,閃著銀色的光暈。

正常來說,神之通行一輩子隻有兩個時機會取麵紗,大婚,以及身死入葬時。

“你怎麼站在窗外?”簡雲台回頭看了一眼敞開的大門,驚笑疑惑問:“門是開著的呀。”

裴溪正色說:“田僧通行告知我,大婚之前,新婚的兩人不能在新房中提前見麵,否則不吉利。”

“不能在屋子裡見,所以你就在窗外見?”簡雲台笑出了聲:“田僧通行是真的很迷信。左一個不吉利,右一個不吉利。”

裴溪說:“他希望我們往後能夠順利。”

簡雲台頓時感到羞愧,“那我不應該說他迷信。唉,我剛剛還嫌棄他在房間裡吵呢,早知道剛剛對他好一點了。”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裴溪彎唇笑。

簡雲台心中一空,嗓子眼上下動了動。他趴到窗台上,依舊是一張笑臉,“那麼我未來的丈夫,婚前找我想做什麼?”

裴溪被說得麵紅耳赤,偏頭低低說:“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麼。”

簡雲台大笑:“當然可以!不過你確定你要站在窗戶外麵說話嗎?要不還是進來坐坐吧,你後麵的人都在看著你呢。”

裴溪斷然拒絕:“不進去,不吉利。”

他回頭,輕飄飄的視線掃向後方看熱鬨的神之通行們。刹那間,天空上的,地上的,人群瞬間嘻嘻哈哈著跑遠。

裴溪回頭說:“現在沒有人看了。”

簡雲台勾住他的領口,輕輕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笑說:“我男朋友真可愛。”

這次裴溪臉龐通紅,默不作聲抬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閉眸加深這個吻。

門方向傳來大叫聲,“簡雲台,你好沒好啊?換個衣服怎麼換這麼長的時間。”姚豐踏步走了進來。

簡雲台眼前一空,身形往前傾了一下,堪堪拿胳膊肘支住窗台往回看。

姿勢十分扭曲,麵色尷尬。

姚豐靜了靜,迷惑問:“你趴在窗台上看什麼?”

簡雲台胡亂抬手往窗外指,“看,呃,看外麵的風景。”

“你可真有閒心。”姚豐沒有懷疑,催促說:“快點,所有人都好了,就等著你了。裴溪都快到婚禮現場了。”

“…………”

簡雲台垂頭看了眼蹲在窗外的裴溪,內心一陣無語。

姚豐說謊話一點都不打草稿的,為了催他,睜著眼就在這裡說瞎話。

“知道了,知道了。”簡雲台擺手,“你先去吧,我待會就來。”

“那你快點。”姚豐喜滋滋轉身離去,“今日要分喜糖,孩子們都等著喜糖呢。”

簡雲台敲了敲窗台,好笑說:“你躲得倒挺快,我差點倒翻出窗戶。”

裴溪站起,輕歎氣說:“姚豐通行若是知道我來見你,定會向田僧通行告狀。”

簡雲台心有餘悸:“那你還是躲快點好。”他摸了摸下巴,明明是正經要結婚的,他怎麼總有一種偷/情怕被抓的緊張感。

正當他想這些時,裴溪突然抿了抿唇,側目看向一旁,“紅水晶世界的人都會過來,那,那個人,也會來嗎?”

“誰?”簡雲台茫然。

裴溪乾咳:“就是,那個人。”

“誰?”簡雲台依舊茫然。

裴溪眨了眨眼:“你的前男友。”

簡雲台:“…………”

愣滯兩秒,簡雲台大笑出聲,“你是真的很可愛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溪鬱悶看著他。

簡雲台幾乎要笑出眼淚,抬手蹭掉眼淚,他說:“那個人不會來。”

他並不打算告知裴溪的真實身份,事實上,他希望裴溪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因為這個時候分彆,那麼他在裴溪的眼中,就隻是結識了一個月的一場虛無縹緲夢境。

若是恢複了記憶,那麼那些跌宕起伏的過往,隻會讓裴溪更加忘不了他。

像是刀子狠狠刻在了心底,一點一點剜出這些深入骨髓的故事。

簡雲台覺得,擁有所有記憶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掉眼前這個人。

那麼這些隻由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

“我以前在賤民區掙紮,把孤兒院當成我的家,後來孤兒院倒閉了。”簡雲台收斂笑容,垂眸淡淡說:“再後來我把聯盟當成我的家,但聯盟的理念和我的理念不符。最後我去了神龕,想把神龕當成我的家,那裡是我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裴溪靜靜聽他說。

簡雲台歎了一口氣,“但是神龕同樣也風雨飄零,一個大廈將傾的地方,怎麼可能可以撐得起暴風,讓我安身立命呢。”

裴溪執起他的手,想了想,神情無比鄭重說:“從今以後,鏡塚就是你的家。”

遠方鑼鼓喧天,禮炮齊鳴。

看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簡雲台笑了笑,說:“也許吧。”

裴溪蹙眉,更加用力地握住簡雲台的手,“不是也許,是一定。”他好像十分期待婚禮,又情不自禁著暢想未來:“在鏡子裡時,你說過你活到現在都疲於奔命,以後隻想遊山玩水。等鬼火四散到世界各地,紅霧被驅散,屆時我們就可以去看最清的湖,登最高的山……”

他又說了許多,這些話好像是在說——還有很多的空白篇章,等著我們去譜寫。

簡雲台依舊在笑,眼眶卻悄悄濕潤了。

裴溪在規劃有關他們的未來,這些聽起來真的很美好,讓人向往,又心潮澎湃。

隻可惜裴溪的未來,不會再有他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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