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眼，慢慢道：“問我嗎？”
“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
哇哦！
艾小岫一臉震驚地盯著他。
該說不愧是大佬嘛，好一個殺伐果斷。
艾小岫點了點頭。
顧少思神情更奇怪，“你不反對嗎？”
艾小岫重重拍了拍顧少思的肩膀，“我相信你，你要殺的人一定是該殺的人。”
這本書裡凡是你想殺的人都已經在閻王的生死簿上寫下了姓名，早晚都是要下去見閻王的，她自覺攔不住便也不浪費那個時間了。
顧少思：“……”
他一臉茫然，就好像哪裡搞錯了似的。
艾小岫重新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指著聞長安道：“你若是殺了這個人一定會後悔的。”
顧少思一凜。
他露出純然不解的表情，“姐姐，為什麼這樣說呢？”
艾小岫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他。
顧少思全身繃緊，一動不動。
他一轉頭的功夫就開了個馬甲，還把這馬甲的行頭辦置齊全，這衣服雖然顏色樸素，料子卻不錯，衣袖的邊角還繡著祥雲紋路，連腰帶上都用金絲銀線繡著竹子，看上去不起眼卻低調奢華有內涵。
想想男主開馬甲的數量，每個馬甲光是置裝費就要不少了。
艾小岫感慨道：“你這是沒有遭受社會的毒打，當你缺錢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話裡的意思了。”
人家聞長安那是你的錢袋子，你把他弄死了，以後打算喝西北風嗎？你出京城的時候可沒帶走你的皇帝小金庫。
顧少思陷入深思，反反複複思考她的話，體察她話中的深意。
錢？
她是缺錢才走上歧途的嗎？
那如果她有錢了，是不是就不用做那些事情了？
艾小岫用胳膊肘碰了顧少思的手臂。
顧少思猛然驚醒，立刻警惕地看向她。
多少次了，他竟然總是在她麵前失去警惕，頻頻走神。
艾小岫語重心長勸道：“你也彆老是想著殺人，多影響你的修行啊。”
說不定你以後黑化就是因為你殺孽太重，走火入魔。
《白蓮大帝》這本書，艾小岫看到一半就棄文了，後來聽朋友說，這位白蓮大帝尹師後期竟然黑化入魔了，可恨她當時隻是聽聽就罷了，沒有仔細問問他到底是如何入魔的。
顧少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又忽的笑了起來，“嗯，聽你的。”
轉過頭，他眼神漸漸放空。
他居然被女魔頭勸誡不要殺人？
顧少思心情複雜，而讓他心情複雜的那個人卻快快活活地去喝茶嗑瓜子了。
顧少思歎了口氣，將地上的聞長安扶到長榻上，又仔細搜刮了那個黑衣男子全身上下。
他捏著一個小小的管子，迎著光仔細打量。
顧少思感慨：“還好你動手快，這管子裡的毒煙觸之必死，看來這人是要在這裡殺了你們兩個。”
艾小岫也後怕，還好她有保命金手指。
大白鵝挺了挺白白的胸膛。
“這麼毒的話，那你拿在手裡沒事嗎？”
顧少思掏出一塊帕子將竹管包好。
艾小岫探頭望了一眼，他那帕子也是用上好的綢緞裁成的，在陽光下還流動著銀色的竹葉紋。
幸好有小弟聞長安供應他花銷，要不然這麼精致的尹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得起的。
顧少思道：“我們把聞長安叫起來，至少也要弄清楚，追魂穀為什麼要追殺他。”
艾小岫點頭，她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
她朝人事不知的聞長安伸出了手。
顧少思眼皮一跳，“要不還是我……”
艾小岫在聞長安的人中上狠狠一掐。
聞長安猛地瞪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艾小岫。
艾小岫低頭一看。
糟糕了，她剛剛太過用力，指甲在他人中處扣出了一塊傷口，都流血了。
艾小岫望著幾乎是用金錢壘起來的聞家金主，差點要哭了。
她，她可賠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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