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岫試著抱起自己的羊羊,卻發現抱得十分吃力。
她忍不住道:“它怎麼長的這麼快?”
明明隻是擬態而已啊,即便吃東西也隻是做個假象罷了。
聞長安輕咳一聲,“我也不知道,這隻羊離開你後,見風就長。”
艾小岫摸了摸羊羊的腦袋,笑眯眯道:“幸虧你把它送來的早,要不然你就要倒黴了。”
羊羊軟綿綿咩了一聲,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艾小岫笑嗬嗬地轉過頭,朝季伯兮招招手,“來吧,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原本垂頭喪氣的季伯兮突然打起了精神。
難道他的計劃還沒有失敗?
季伯兮向她確認:“是要檢查身體對吧?不止是要診脈?”
艾小岫一臉坦然:“對啊。”
季伯兮輕咳幾聲,手指捏著腰帶。
他彆扭道:“難道就在這外邊?”
艾小岫左右看看,“也是,應該找間屋子才對。”
聞長安皺眉,“我聽顧少思說了追魂穀的事情,尊上真要為他們解毒?”
他不讚同道:“追魂穀的殺手們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尊上小心其中有詐。”
艾小岫摸摸下巴,“也是啊。”
季伯兮急了,“聞家家主說出這樣的話真是為了尊上嗎?隻怕是彆有私心吧?”
聞長安捋了捋袖子,清清淡淡道:“我有沒有私心,天地可證。”
季伯兮:“我也可以對天地發誓,隻要尊上治好我們身上的毒,我絕對會約束好他們,不讓他們再做傷天害理之事。”
季伯兮不忿道:“聞家家主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明白我們這些底下人的難處,並不是每個人追魂穀的殺手殺人都是出於自願,若是能乾乾淨淨地活著,誰又想雙手沾滿鮮血,成天勾心鬥角呢?”
艾小岫下意識看了一眼醫療救助站的監控圖,發現季伯兮他說的都是真話。
聞長安揚揚下巴,淡淡道;“我是出身高貴,這是我的優勢,我沒有什麼感到慚愧的地方,我以我的家族為榮。”
“你說我不懂你的難處,你也未嘗懂得我的難處。”
聞長安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涼薄的嘲諷笑容。
“你當然不懂,也許你們還妄圖通過控製我,來控製整個聞家,我告訴你,你這是癡心妄想,我即便自裁,也不會讓你們禍害聞家的!”
季伯兮:“你身上的毒是穀主下令,我不知穀主到底要做些什麼,你衝我發火也無濟於事。”
他微微偏頭,“我之前對尊上說了,你身上的牽絲美人解藥在何處。”
聞長安偏轉目光,看向艾小岫。
季伯兮和聞長安二人都不是會隨隨便便與人爭辯之人,兩人如今爭執也不過是為了引起一旁艾小岫的注意。
季伯兮想要再向艾小岫展現一下自己的慘處,好得到她的憐惜,從而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聞長安雖然家世不凡,但也十分需要艾小岫的幫助,所以聽聞她所好後,也想要用自己的長處來吸引她。
總之,兩個人像是求偶的公孔雀一般不斷地朝艾小岫開屏,抖擻著自己華美的羽毛,妄圖博得她的注意。
殊不知,艾小岫看到的全是他們的破腚……呸,破綻!
她抱著鵝,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道:“要解毒就快著點,我都困了。”
她毫不感興趣地轉過身,“跟上。”
說罷,她就自顧自朝著一間房去了。
她的羊跟在她的身後,朝後麵的兩個男人撩了一下蹄子,那小樣子彆提多囂張了。
季伯兮暗自嘀咕:“好啊,她欺負我也就算了,連你一隻羊也敢這麼對我?你等她不在了,我就把你燉成一鍋羊湯喝了!”
聞長安拂了拂衣袖,翩翩然跟了上去。
季伯兮輕嗤了一聲,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裝什麼裝啊,再裝也不是跟我一樣?還聞家家主呢,照樣要搖著尾巴向尊上搖尾乞憐。”
聞長安垂下眼睫,一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模樣。
季伯兮猛地跨了一步,突然拉扯到自己屁股上的傷口。
他暗暗啜吸一口涼氣。
可惡!
季伯兮捂著傷處,小步挪動著,慢慢朝房間走去。
……
艾小岫進入的房間裡麵有一個追魂穀的殺手。
這名長相普通、穿著一身黑袍的殺手一見艾小岫進來,立刻跪下請安。
艾小岫沒廢話,直接讓醫療救助站展開檢查。
“哎?”艾小岫一臉奇怪,“你身上怎麼會有兩種毒素,嗯……”
那個黑袍殺手一聽此話,飛快往後窗飛去,用力撞破後窗,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視野中。
站在門口剛準備進門的聞長安愣住了,立刻詢問道:“尊上,你沒事吧?”
艾小岫搖搖頭。
聞長安扭頭衝慢騰騰趕過來的季伯兮道:“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過來!”
季伯兮:“……”
尼瑪,我也想快一點啊,可是我步子一大就會扯到屁股。
你可真是站著說話屁股不疼!
季伯兮繃著臉,緊趕慢趕趕了過來。
“發生了何事?”
他探頭一看,便見屋內一片狼藉。
季伯兮皺眉:“這裡是叔季子的房間,他……”
他苦笑一聲,“他原來是彆處之人嗎?”
聞長安看向他,“你們追魂穀也有彆處的臥底?”
季伯兮聳聳肩,“天下幾大勢力中有哪個沒有彆家的臥底呢?就算是你聞家中也必然有吃裡扒外的。”
聞長安:“那你能知曉這人是哪裡派來的人嗎?”
季伯兮搖搖頭,“這我不知情。方穀主原本有伯仲叔季四個入室弟子,伯師兄早些年亡故,就隻剩下我、仲叔齊和叔季子三人了。”
艾小岫:你丫穀主起名可真懶,反正就是伯仲叔季每兩個字排列組合取得你們的名字唄!
季伯兮徐徐道:“如今仲叔齊被人關進了牢裡,叔季子是彆家臥底,如今這追魂穀可就剩了我一人。”
艾小岫:“這不是挺好的嘛。”
季伯兮一噎。
合著你是真對追魂穀沒有半點興趣啊。
季伯兮轉而道:“若論叔季子是哪一家的臥底,那範圍可大了。”
他舉著手指,為艾小岫說起了天下大勢。
“如今世道尚武,以紫品為上,每個紫品都是一方勢力。現在天下四分,東邊是咱們雍國,西邊是巒國,南麵是南國,北麵則是原國,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名紫品高手坐鎮,再加上追魂穀的方晏、鹿兒林的梅一枚和不知道在哪片冰原雪山上的君不夢,這世上原先總共有七個紫品高手組成的勢力。”
季伯兮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艾小岫,卻見她單手支著下巴,煞有其事地點頭。
“臥底在追魂穀的叔季子大概就是另外六家中的一員。”
聞長安蹙眉道:“我想,這人不會是雍國那位紫品高手派出來的,畢竟,咱們雍國的紫品高手可是太上皇。”
他輕輕瞥了艾小岫一眼。
若不是艾小岫是女子,他定然以為她便是那位雍國的太上皇陛下。
不,等等!
如果說,她就是那位太上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