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枚思量良久,才道:“好,謹遵主上之命。”
他欠身下拜,“我會按照主上的吩咐好好發展羊教的。”
艾小岫:“不……不用了,羊教……你不用擔心了。”
梅一枚微笑,“我知道主上是在心疼屬下,不過,這是主上的責任。”
艾小岫:“真不用了,羊教內部複雜,你彆操心了。”
你就放著,任由羊教自生自滅吧。
艾小岫:“你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突破。”
梅一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感激欽佩了。
“是!”他熱淚盈眶,響亮地應了一聲。
艾小岫:“……”
“你的話……”
商宗遠搖頭,“主上不必為我擔心,我打算跟餘惟卿做個了斷。”
艾小岫:“唉,你小心才是。”
商宗遠七彩的目光微微閃爍,緩緩笑了起來。
艾小岫:“……”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不應該,但是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笑。
……
翌日,艾小岫特地換作男裝,跑到城中最熱鬨的茶館去吃早飯。
她吃著陽春麵,聽著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講最近的稀奇事。
聽來聽去,居然沒有聽到花溪發生的血案。
她咬斷勁道的麵條,捂著側臉嚼嚼嚼。
“奇怪了。”
“有什麼可奇怪的?”一個突如其來的男聲響起。
艾小岫循聲望去,隻看到一個帶著黑紗帷帽的少年,少年穿著黑色勁裝,明明是很平常的打扮,用料也不是十分講究,可少年身姿挺拔的模樣偏偏讓人移不開視線。
少年帷帽上方露出的洞探出少年的發髻,上麵簪著無數朵小白花攢成的宛如繡球的花。
他牽著一匹黑色的小矮馬,小矮馬一下又一下蹭著他的衣袖。
艾小岫一驚,“你,你……”
少年輕笑一聲,鬆開韁繩。
他雙手捏著黑紗下沿飛快地掀開,側倚著茶館外的欄杆朝她笑了一下。
崔夢己乾淨青澀的臉龐驟然出現在她視野中。
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曾在書本中看到的一句詩——“璧人年少,記臨風側帽,姿尤清絕”。
君雖年少,卻已有傾城之姿。
崔夢己將馬係在欄杆上,單手按著欄杆,側身一約,黑衣翻墨,眨眼間便跳進茶館中。
他一屁股坐在艾小岫身旁,“我一猜……哥哥就在這裡,所以我便找來了。”
艾小岫點點頭,哈下腰問他:“你也好奇他們會怎麼說是吧?”
崔夢己燦爛一笑,“雖然有些好奇,但我更感興趣的是彆的。”
艾小岫:“那你吃飯了嗎?”
崔夢己:“還真沒,哥哥若是不嫌,可願意分一些麵給我?”
艾小岫:“……”
我感覺我遇到了一個假的崔九郎?
你還記得你是個當街洗澡,要好幾家商鋪鞍前馬後伺候的金貴大少爺嗎?你怎麼又不講究了?
不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想要從她嘴裡搶吃的,做夢!
艾小岫端著麵碗,一仰頭,連麵帶湯全乾了。
崔夢己:“……”
她放下碗,一抹嘴,瀟灑道:“沒了,都吃完了,你另外叫吧。”
崔夢己支著臉頰止不住笑意,“哥哥你還真是……唉,這樣也好。”
就在此時,茶館裡的說書先生猛地一拍驚堂木。
“諸位可曾聽過江湖上近來流傳的一件事?”
“此事事關咱們的太上皇。”
崔夢己和艾小岫動作一頓,同時看向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故作緊張地左看右看,“唉,此事說來有風險,幸好咱們這裡天高皇帝遠,從的我的嘴出,入了諸位的耳中,咱們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要提起此事,權當我沒說過。”
“哎,你們若是在外頭問起這事兒,我可是不承認的啊!”
說書先生這麼一說,反倒讓眾人越發好奇起來了。
“快彆賣關子了!”
“是啊,說!”
說書先生以扇掩口,“哎呀,這個嘛……”
這是他在誘導觀眾給他撒錢。
艾小岫和崔夢己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各自飲了一口茶水。
等到說書先生要到了足夠多的錢,他才緩緩道:“諸位老少爺們兒,你們可知道,咱們的太上皇竟是個女郎!”
“噗——”
“噗——”
崔夢己和艾小岫兩人皆狼狽不堪地捂住了嘴。
水淋了滿桌滿地。
崔夢己瞪圓了眼睛,“這家夥在說什麼呢?”
艾小岫:“……”
“這可真是和《木蘭辭》中說的一樣,‘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腿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在滿是男人的朝堂上,女扮男裝的太上皇又如何能被人認出來呢?”
“你他娘的在放什麼屁啊!”有不信的人叫囂出聲。
“哎,諸位,諸位,稍安勿躁,我說這話並非是無憑無據,你們且聽我細細說來。”
說書人微微一笑,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
“璧人年少”一句出自陳維崧的《念奴嬌其一題徐晉遺表弟所畫牡丹圖並以誌悼》
原詩句為——
璧人年少,記臨風側帽,姿尤清絕。曾在沈香亭畔醉,偷譜清平三闋。
更取名花,圖成粉本,惹殺狂蜂蝶。盈盈著紙,誤人幾度攀折。
今日畫可羞花,花偏入畫,一樣無分彆。可惜空山埋玉樹,此恨隻和花說。
縱有丹青,也應塵土,拌了嬌紅色。花前一歎,胭脂亂撲成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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