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秋,杏林館的院子裡的杏樹葉子開始泛黃,葉片下掛著小小的綠色果子,那是尚未長成的杏子。
艾小岫才看了一會兒,嘴裡就忍不住泛起杏子的酸甜味兒。
監督老師站在艾小岫的腦袋上,用鴿子的小爪子撓了撓她的頭發,恨鐵不成鋼道:【學員,你看看你這德性,怎麼一天天總想著吃啊!】
艾小岫偷偷反駁:“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想,這是生理性的條件反射!”
監督老師:【要不要我把杏樹催熟了給你嘗嘗鮮?】
艾小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真的可以嗎?”
監督老師:【可以個頭,學員,你現在可是在懲罰中!】
艾小岫撓了撓鬢角。
嘖,小日子過得太美,監督老師若是不提醒,她怕是都要忘了自己在接受懲罰。
因為考試不及格接受懲罰,結果到了懲罰世界裡居然還特麼要考試。
艾小岫捂著側臉,對著杏林館歎了口氣。
她的肩膀突然被戳動一下。
艾小岫回頭一看,隻見蘇辭冰側著頭,朝她遞過來一枚用紙包好的杏脯。
艾小岫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蘇辭冰也沒有多說話,直接將杏脯塞進她手裡就要走。
就在他經過艾小岫身邊的時候,艾小岫突然伸出小jiojio絆他。
蘇辭冰無奈地停住了腳步了。
艾小岫晃了晃手中的杏脯,“你在哪裡弄的?”
蘇辭冰:“搶的。”
艾小岫:“哈?”
蘇辭冰側過頭,朝她溫柔一笑,“早就料想到你看到杏林便會想吃杏子,我便提前準備好了。”
艾小岫吸了吸鼻子。
這個人會有這麼好?
艾小岫:“真的是搶的嗎?”
蘇辭冰輕笑一聲,凝視著她道:“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
艾小岫的視線在他的臉上不斷搜尋著,卻看不出他究竟是在說著實話,還是在說反話。
蘇辭冰淡淡道:“我有時候真是懷疑,我之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讓你總是懷疑我。”
蘇辭冰掏了掏袖子,掏出一個錦囊塞到了艾小岫的手中。
他沒有多說話,隻是垂著眼,有些喪氣地離開了。
艾小岫摸了摸脖子,有些心虛。
她打開錦囊看了一眼,發現這鼓鼓囊囊一包都是杏脯。
他竟然準備了這麼多?
艾小岫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他了?”
她捏了捏錦囊,一步步走進杏林館內。
……
杏林館大廳的中央被空了出來,兩側分彆鋪著席子,每個席子上擺著一個案幾。
艾小岫進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中間的位置。
館長則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讓明月如上座。
艾小岫抬頭一看。
好嘛,主座居然比其他座位還要高上一些。
明月如入座後,微微抬手,讓眾人也落座。
有幾個學子晃晃悠悠地要去挑選座位,卻發現大部分人都沒動,立刻又縮回了腿。
他們麵麵相斥,似乎在用眼神問“為什麼不落座。”
艾小岫也奇怪著呢。
無論是蘇辭冰,還是那兩個男人,誰都沒有落座,也不知道在等著什麼。
艾小岫是個無論落到什麼地步都不會讓自己吃苦受罪的人。
她左右看看,既然沒有人動,那她就先動好了。
她找了個既不顯眼也不落後的地方坐下。
她一屁股坐下後,蘇辭冰和另外兩人也開始動了起來。
蘇辭冰原本要坐在艾小岫右手邊的,結果,那個灰衣人猛地上前一步,搶在他的身前,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蘇辭冰:“……”
他轉身準備去艾小岫的左手邊,卻發現那裡已經坐上了一個白衣人。
白衣人倚著案幾,玩弄著手中的折扇。
蘇辭冰好聲好氣道:“這位仁兄,能不能換個位置?我想跟我同伴坐在一處。”
白衣人仰起頭,燦爛一笑,“不行,我也想跟你的同伴坐在一處呢。”
蘇辭冰:“……”
他臉色微沉。
白衣人笑眯眯道:“再說了,難道杏林館是你家開的嗎?我乾嘛非得聽你安排啊?”
蘇辭冰冷冰冰道:“你的同伴可在另一端。”
白衣人:“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喜歡跟他坐在一處。”
他拍了拍案幾,“我就喜歡這裡,也喜歡你的同伴,所以,麻煩你換個位置吧。”
蘇辭冰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還非得要搶被人同伴的。
他看向艾小岫,垂著眼,軟著聲音,帶著絲委屈的意味道:“你就這麼光看著?”
艾小岫恍然大悟,“哦,你提醒我了。”
蘇辭冰雖然垂著眼,卻在默默觀察她。
他暗想,這下子應該能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吧?
誰知道——
艾小岫從袖子裡掏出剛剛他給的杏脯,大嚼特嚼起來。
她揚了揚下巴,衝他道:“繼續啊。”
蘇辭冰:“……”
合著你還是真來看戲的啊!
蘇辭冰攥緊了手,隻覺得自己眼瞎了,才會覺得這個女人令自己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