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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臨近黃昏,暮色四合，天與地接壤之處塗著幾抹深深淺淺的胭脂紅。
整片天空都泛著酒醉的顏色。
不少人都聽聞桃花山花燈會的盛景，特地趕來。
山下小商販也早早找好了位置。
山腳下熱熱鬨鬨的,充斥著甜蜜的煙火味兒。
艾小岫從攤子前經過,但凡她多看一眼的東西,尹師都會直接出錢買下來。
艾小岫按住他的手臂，“彆花錢了,我隻是看看而已,沒有想要的意思。”
尹師溫聲道：“僅僅是為了你這一眼,也值得將他們買下來。”
“可是我這個沒有長興，隻是看看就沒了興致,這樣不就浪費了嗎？”
尹師微笑道：“為夫有這個條件。”
艾小岫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尹師將幾枚銅板遞給小販,接過兩串燒烤出來的肉丸子。
“怎麼會浪費呢？你看過的東西,我隻想好好留著,就像是珍藏你我為數不多共處的記憶,你青睞的食物,我也想要嘗試一下。”
“你的一切我都有興趣知道。”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簡直讓人忍不住臉紅。
尹師垂眸凝視著她，“你……”
艾小岫眼疾手快,將丸子塞進他的嘴裡。
尹師叼著丸子，眨了眨眼睛，神色竟然有些呆萌。
“雖然你認真說情話的時候很讓人心動，但是,戀人相處的時候,嘴巴可不都是用來說話的。”
尹師睫毛輕輕發顫。
“喂！”艾小岫喊了他一聲。
尹師抬眼，唇角被輕輕啄了啄。
艾小岫負者手，歪著頭,笑盈盈看著他，“說那麼多不如在這個時候給我一個吻，好哥哥，你什麼時候才能坐這方麵開竅啊。”
尹師神色複雜，他思慮了良久，才認真回複道：“我會好好用功研習一二，雖然我家會有專門的人來教導我這些知識，但是，我不感興趣，便將他們都趕走了。”
他目光描摹著她的唇，輕聲道：“我學什麼都很快，學這個也一樣。”
他側歪著頭，唇峰抵上她的唇峰，就在這個吻要落實的時候——
“喂，我說你們兩個，雖然花燈節允許男女在街上相處親密，但你們兩個也太親密了吧，彆擋著我攤子，耽誤我做生意啊！”
賣丸子的小販一臉不爽。
尹師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從耳朵到臉頰，再到脖子都一點點紅了起來，仿佛整個人都蒸熟了，忍不住下一刻就要冒煙了。
艾小岫強忍著笑意，攥著尹師的手指，拉著他跑開。
尹師下意識順著她的力道跑起來，又不知道她要往哪裡去，可即便不知道目的地，他也義無反顧跑下去。
艾小岫將他拉到一個角落裡，暗戳戳用手指戳他背脊，“你呀你，你失憶之後為什麼這麼大膽了？”
尹師反手握住她柔軟的手掌。
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情之所至，自然情不自禁。”
他垂下眼睫，“以前我也不知道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等……此等……”
他猶猶豫豫，甚至沒有挑選好該怎麼說自己的詞。
這時，他的唇突然被捂住了。
尹師抬眸看向她。
艾小岫眉眼彎彎，“傻瓜。”
尹師震驚了，他為帝幾載，從來沒有人這麼評價過他。
他想要追問清楚，艾小岫卻已經放開了手，腳步輕快地往前走了。
尹師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眼中儘是她的背影。
他抬腳追了上去。
臨到近前，他卻又放慢了腳步。
他隻是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看著自己的影子覆蓋著她。
以前，他一直走在所有人的前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走在一個人的身後也會如此幸福，連風也溫柔了。
……
兩人走到桃花山上山的山道，山道上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山道兩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
尹師上前一步，走到艾小岫身側，握住了她的手。
艾小岫轉回視線，笑看著他。
他低著頭，紅著耳朵，低頭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她的手又軟又小，可以被他攥在掌心，捏上去像是捏住一團棉花，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的手指上盤了盤。
艾小岫無奈道：“怎麼？我的手指不光滑？你還要盤的光滑一點？”
尹師咳嗽一聲，“很好。”
“啊？”
“我說很好。”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的手非常好看。”
艾小岫盯著他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小聲嘟囔：“到底是誰更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