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了屋裡帶著客兒見過姨公和兩位表姨父,接了禮,用過晚膳,沐清溪便帶著客兒回房休息。
陳相禹夫妻久彆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陳黎剛回家也有事跟杜欣商量,倒是陳相昀臨走之前約了第二天來找沐清溪玩耍,又說要把見麵禮補上。沐清溪推說不用,他卻撂下話就跑了,直叫沐清溪哭笑不得。
入了夜,客兒已經睡安穩了。他白天跟官哥兒倒是玩到了一處,謝氏把官哥兒教的很好,大家出身的世族女子到底是教養和氣度不一樣,官哥兒小小年紀便知道照顧弟弟,帶著弟弟玩。客兒起先怯怯的不肯理他,他也不惱,隻是循序漸進地逗他,慢慢地熟悉了便帶著他在院子裡瘋跑,險些把沐清溪的書弄亂了套。
這樣的變化沐清溪樂見其成,心道看來還是得讓客兒多跟同齡人接觸,她以前太狹隘了。隻想保護他,怕他受傷,卻也把他束縛住了。
她還是不會養孩子,得多跟姨母和表嫂請教才是。
“小姐,侯爺和兩位公子給的東西都上了冊子,請您過目。”
琉璃抱了冊子給她看,沐清溪擺擺手,這些東西交給她們她向來是放心的。
“禹表哥送的瑪瑙先收起來,改日去找姨母打幾件首飾。姨父給的澄心紙收在書櫥裡,幾隻湖筆就掛在筆架上,”澄心紙貴重輕易用不著。也幸好她還喜歡看書寫字兒,不然姨父給的這禮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收到的東西能用起來的便該用起來,姨父和姨母把她當女兒養,她也不該見外,這樣處做法隻會讓他們高興沒有哪家的女兒會把父母給的東西束之高閣棄置不用。
“昀表哥給的小兔兒不必收了,就放在客兒的笸籮裡,給他玩就是了。”那小兔兒她雖然喜歡,不過到底是過了年紀,她都十三了,怎麼還好意思把玩小娃兒的東西。表嫂說得對,可不就是該給客兒,“姨父和兩位表兄給客兒的東西都先收起來。”
沐清溪叮囑完,想了想沒其他事便睡下了。
酸枝木的拔步床,天青色的床帳放下來便自成小屋。她最喜歡這種床了,小小的空間讓她覺得安穩,不會空蕩蕩的。客兒就在她身邊打著小呼嚕,鼻翼一聳一聳,沐清溪看著,想著姨父和姨母的疼愛,心裡暖暖的,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閒桂堂裡,更衣就寢的懷寧侯卻被自家媳婦兒臭罵了一頓。
“都跟你說了外甥女兒回來,你還不好好準備點禮物,你是不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不把我外甥女放在眼裡!”杜欣氣衝衝地道。
懷寧侯爺滿腹委屈,他接到信處理完了公務就匆匆置辦見麵禮,上等的湖筆、一兩銀子一張的澄心紙,哪裡是不儘心了?
“我那是女孩兒!女孩兒!你又是給紙又是給筆的,難不成是要讓她去考個狀元回來!”杜欣見他還委屈上了,忍不住又念。
懷寧侯爺這才恍然大悟,他準備的禮是好的,可是外甥女用不上啊。這麼一想心裡也有點忐忑,“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我哪懂女孩兒家喜歡什麼……我也不是故意的,荇兒不會覺得我是不喜歡她,故意為難她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人就有點慌了,一向沉穩儒雅的侯爺居然也患得患失起來。
杜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想想,自己沒女兒,他也確實知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相處,隻好耐著性子解釋:“女孩兒家喜歡胭脂水粉,喜歡衣裳首飾。你就是不知道也可以跟禹哥兒學學,幸好禹哥兒不像你!”
胭脂水粉,衣裳首飾?
懷寧侯爺摸著下巴想了想,好像是這樣。但是想到外甥女清清秀秀的樣子,又覺得不像,忍不住反駁,“我看外甥女不像那麼俗的樣子啊!再說,禹哥兒隨我怎麼了,我這不是也挺好的嗎?”給外甥女準備見麵禮還要問兒子的意見,他這當爹的臉往哪擱?
杜欣一聽,登時橫眉豎眼,“喜歡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就是俗?你這是嫌棄我俗了?禹哥兒要是像你,我兒媳婦兒早就被氣跑了!”
陳黎一聽扯到兒媳婦兒身上隻好閉了嘴挨訓,做婆婆的可以隨意提,他做公公的可不好隨意議論。隻好告饒,“趕明兒我再補一份總成吧,定然叫荇兒喜歡的!”
杜欣這才消了氣,又問他差事辦得怎麼樣,陳黎便跟她說了大概。杜家出來的女兒聰慧伶俐,於政事頗有見地,所以他從來不信奉什麼婦人家語之類的話,但凡有拿不準的事也會跟杜欣商量,每每都有所獲,便也更加敬重妻子,尊敬嶽父和嶽母。隻是說著說著,便變了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