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家酒樓的東家?”徐蜚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小公子”,林疏是個書生氣的傻子看不出來,徐蜚出入勾欄瓦肆,家裡丫鬟通房一大堆,一眼就看穿了沐清溪是個女嬌娥。眸光在那冰肌玉骨的臉上打量了一圈,眼中興味十足。
那目光太過露骨,沐清溪想忽略都不行,心底不禁泛起一陣不適。
“徐公子恕罪!這是我們東家的內侄,是做得了主的。今兒這事是小的考慮不周,擾了您的雅興……”掌櫃怕沐清溪吃虧,連忙上前答道,誰知話沒說完,就被徐蜚一把推開在地摔了一臉土。
“滾一邊兒去!爺問你話了嗎?”
沐清溪見狀心底更是厭煩,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應酬,“徐公子,今兒是小店思慮不周。徐公子是貴客,哪能把您拒之門外,不如在下備酒一桌,親自向公子賠罪。”
安遠侯府的身份夠用,可是沐馳撐不起來。何況沐馳當年承爵還是靠了柳大學士的麵子,徐家是柳家的姻親,今兒這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鬨出去明顯是她和三叔比較吃虧。活了兩世,她早就明白什麼叫形勢比人強。
徐蜚眼珠子一轉,一把折扇從左手換到右手,目光露骨地打量著沐清溪,“一桌酒就想打發了爺,小姐未免太不把我徐家放在眼裡。爺難不成還稀罕你那一桌酒?”
徐蜚話音一落,沐清溪立時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起來,每一道都帶了不明意味的打量。沐清溪本沒打算刻意遮掩身份,但是這麼明晃晃地被人當眾道破,被人圍觀仍教她心底湧上一陣陣不舒服。
這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沐清溪隻好耐著性子問道:“不知公子如何才肯消氣?”餘光瞥見三叔身邊的幾個護衛過來,心中微定。
徐蜚的目光緊緊黏在沐清溪身上,隻覺得那柔潤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似乎有種魔力般吸引著他,讓他一刻也移不開。那小巧玲瓏的身段,不盈一握的纖腰,微微的起伏……真美,比他表妹還要美,徐蜚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身上越來越熱,他覺得口渴,很渴,而眼前就有那麼一汪清泉在誘惑著他……
那目光如跗骨之蛆一般縈繞周身,沐清溪泛起一陣惡心,她不是未經事的無知少女,這樣的目光哪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徐蜚竟然起了那種齷齪心思!
沐清溪氣得眼前發黑,偏偏還要顧忌大局跟他周旋。
“不如小姐就以身……”
徐蜚手中的扇子還沒觸及下頜,沐清溪飛快地後退了一步清冷地說道:“公子自重!”
扇柄落空,徐蜚冷哼一聲,“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也不看看爺是什麼身份,跟著爺自然讓你吃香喝辣,彆說一個小小的酒樓,就是一百個爺也能給你。要是你敢敬酒不吃吃罰酒,爺不介意連這酒樓一塊兒拆了!”
冷不防被他欺身近前,那雙惡心的手直直朝著她的襲來,沐清溪下意識地閃躲,卻因為力量太弱被他一把抓住拘在懷中,隨即那張臉便壓了下來。
男人的氣息乍然噴在臉上,沐清溪又羞又怒,她萬萬沒想到徐蜚經膽大包天至此,光天化日之下作此下作行徑。
美人入懷,一道輕微的幽香絲絲縷縷地傳到了鼻尖兒,他幾乎立刻斷定那不是任何一種熏香,而是新鮮的、醉人的、隻屬於少女的純潔的香味,他從未聞過這樣叫人欲罷不能的香味,柔軟、甜膩、像是黑暗中展開的罌粟花,簡直就是勾著他去品嘗、去掠奪……
那樣令人作嘔的氣息,那樣灼熱惡心的呼吸,甚至她隱隱感覺到了……
一瞬間,思緒被拉進了那個暗無天日的時刻,惡臭的酒氣,男人粗魯的聲音,被撕裂的衣襟……
不要!不要!救救我!誰來救救我……不要!不要!
“砰”
電光火石間,一道雪亮的光芒倏然飛來,沉醉在美人香中的徐蜚頭頂警鈴乍響,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歪頭
頸側的頭發應聲而落,頸間赫然多了一道血痕。
緊接著,懷中一空,整個人被踢飛出去,撞在牆上又彈飛滾落在地,激起一片灰塵。掙紮著爬起,張嘴便噴出一口鮮血。
天旋地轉,沐清溪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
“彆怕,是我。”有人在耳邊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