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
沐清溪苦笑,她若是真的聰明怎麼會讓自己落到這種境地。早知道一封信會讓趙突然失常,打死她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趙目光如炬,一下子便看穿她心中所想。實在是她的心思太過淺白,落在趙眼裡,與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無異。
“你關心我,我高興。”語氣輕快,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你高興,但是我後悔了。沐清溪心道,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觸怒眼前這個“不正常的人”。
她低下頭不說話,隻是靜默地站在那裡。卻不知這樣的舉動更加燃起了趙心裡的那團火。
眼前的小姑娘這麼乖巧,這麼溫順,這麼……讓他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
身體總是先於思考。
唇上驟然一熱,沐清溪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罪魁禍首,連掙紮都忘了。
趙也為自己的動作怔了一下,可隨即便被心中升起的滿足感和空虛感支配。他覺得滿足,像是心底長久空缺的一角被填入了什麼。可隨之而來的又是巨大的空虛,心底有個聲音瘋狂地叫囂著“不夠!不夠!”
身隨意動,趙一手托起沐清溪的下巴,一手攬住她的腰身,肆意地加深了這個吻。
沐清溪醒悟過來,咬緊牙關,立刻掙紮起來。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她極度討厭這樣,這讓她想起了前世的花園和寶嚴寺裡的樹叢。
可是,攻城略地的將軍又怎麼能容忍頑固的抵抗?
尤其這個“敵人”如此弱小,越是掙紮,反而越激發了他的征服欲。
他劍指長天,大軍壓境,氣勢如虹地破開一道防線,長驅而入。沐清溪一退再退,潰不成軍。隻能任憑他強勢地捕捉住她的柔軟,追逐,糾纏,彼此的氣息互相融合。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滴淚沿著閉合的眼眶而落,水痕延伸到玉白的臉頰,消失在趙的唇上。
忽然間亂入的一點清涼,讓趙被心火控製的神誌清醒了起來。
他不舍地放開沐清溪,目光落在兩道清晰的淚痕上,愣住。
乍然得了自由,沐清溪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趙,俯身朝著一旁乾嘔起來。
趙嚇了一跳,連忙一邊扶她,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沐清溪隻覺得惡心極了,恨不能將心肺都嘔出來,可事實上,她晚膳沒用多少,此時隻是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越是這樣,便越覺得難受,眼淚混著額角的冷汗流了滿臉,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洶湧的自責將所剩不多的那點心火整個湮滅,趙忽然間想起寶嚴寺裡的那一幕,也同時意識到自己乾了一件多麼蠢的事。
“清溪……”他看著乾嘔不止的沐清溪,想道歉,想解釋,卻一個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啪”
沐清溪使出渾身力氣,這一巴掌打得又響又重,趙英俊的臉上立刻多了一抹紅痕。
“滾!”她啞著嗓子嘶聲怒吼。
“沐清溪……”她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放心走。
“求你滾”
聲音軟了下來,趙卻覺得一柄慢刀子捅進心臟,鈍鈍的痛。他不敢再刺激沐清溪,攥緊了拳頭,從窗戶邊一躍而出,反身不忘把窗戶合上。
屋子裡沐清溪再也支持不住委頓在地,她忍著惡心一遍一遍地擦拭著自己的嘴唇,直到擦破了皮,流出了血。抱住雙膝,無聲地埋頭痛哭。
窗外,趙負手而立。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根根清晰可見。
更深露重,一道茜紗窗,兩顆寥落心。
誰為誰看儘風露?誰為誰相思成傷?
夜風拂過玄青色的一擺,頎長的身影與紗窗上婉約的倩影兩兩相對,咫尺卻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