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院子裡教給你管,那些不安分的挑事的但凡有個冒頭,你隻管去回了孫管家。春雁你看好客兒,彆讓他知道。我要即刻出府一趟,院子裡就交給你們了,小姐不在,千萬防著府裡那些心思多的。”她說著一邊朝木槿堂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春雁和琉璃會意,木槿堂那邊一向看不得沐清溪好。雖說徐氏被關起來,可眼下老夫人昏迷不醒,沐馳又是個糊塗的,難保不會把她放出來興風作浪。
“我即刻出府,萬事莫慌,你們得掌得住下麵的人才亂不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外頭還沒傳開府裡便先流言四起,如今的侯府就是個篩子,下人良莠不齊,忠心可鑒的沒幾個,暗地裡議論主子的卻隻多不少。沐清溪的處境本就艱難,這事一個處置不好,就算人就會來也要被流言淹死。
沐馳那個混賬東西糊塗蛋!
安頓好清暉院裡的事,錦繡沒有直接出府而是先去找了孫管家。老夫人一倒下,府裡還能撐得住事的唯有孫管家,隻要孫管家肯出手,府裡就不會傳得太難聽。本來做好了糾纏的準備,不料孫管家那裡竟然十分好說話。
“姑娘放心,二小姐的聲譽事關侯府名聲,你就是不說我也要放在心上。事不宜遲,姑娘快去辦正事吧。”
孫管家目光清正,語氣認真不似敷衍,錦繡無暇細想,隻當他對侯府忠心不二。轉身出了侯府先到風霽堂,昨晚的事還沒傳開,是以沐夫妻倆並不知道沐清溪和沐龐氏出了事。見錦繡來還以為沐清溪想探問沐的雙腿。智空和尚醫術高超,沐的雙腿經過一番調養已經有了起色,雖然依舊無法行動,但是知覺漸漸複蘇。
待錦繡說明來意兩人才驚覺事態之嚴重,沐馳再怎麼昏庸也是堂堂侯爺,敢在京中劫持侯府家眷,且打殺數人毫不眨眼,這肯定不是一般宵小所為。
“奴婢沒能同去,是以不知情況到底如何,可老夫人回來時身染鮮血昏迷不醒,二老爺報官以後便不管不問,還求三老爺和三夫人援手,救救我家小姐,大恩大德錦繡當牛做馬必定報答!”
“你這丫頭先起來,溪姐兒是我親侄女,我豈能不管。”沐麵色凝重,這事出得蹊蹺,沐家在京中雖有樹敵但也不至於有如此深仇大恨。便是樹敵也該是衝著沐馳去,沐清溪一個父母兄嫂俱亡的孤女,怎麼會被人找上門來?沐龐氏昏迷,沐清溪失蹤,這件事顯然是故意為難沐清溪的。
“溪姐兒平日裡甚少出門,按理說不會得罪人……二叔也真是的,丟的是女兒家,怎麼不多想想就報到了京兆尹去!”沐殷氏一麵想一麵埋怨沐馳,女兒家名節重要,便是如今大梁風氣開放,一個被劫匪擄走的女子……當務之急得先找到人。
錦繡和沐殷氏著急,沐卻凝眉沉思,似乎想到了什麼,“錦繡,你老實告訴我,清溪跟景王可有瓜葛?”
沐清溪救過景王的事沐早已知道,眼下這麼問就彆有深意了。錦繡不敢隱瞞,遂將那日景王將沐清溪接至王府的事說了。沐殷氏不知道還有這回事,聽完心中一抖。
“老爺,您是不是懷疑……”
沐側首看她,麵色冷凝,“據我所知,北狄使臣今日離京。”
“他、他們沒那麼大膽子吧?”沐殷氏不敢置信,娜多雅想要嫁給景王的事人儘皆知,她下意識地覺得此事可能是娜多雅出於嫉妒所為。
可是,沐想得更多,如果真如他所想,事情涉及景王就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我即刻派人去景王府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景王,你先回府等候消息。另外,京兆尹那邊去送個信,務必要他瞞下清溪的名字。”
京兆尹正在衙署中調派人手,大清早接到安遠侯的報案,京中出現人口失蹤,失蹤的還是侯府的女兒,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每年京城失蹤的人多了去了,沐馳這個侯爺隻是個空殼子,隻不過眼下非常時期,圍獵上剛出了事,京畿治安又出問題,足夠那些禦使揪著他罵一頓,這才略略上心派人去找。
不料,人還沒派出去,光是人已經來了三撥。第一撥是沐家三老爺的,請他務必瞞下女兒家的名字,這個他能理解,女孩兒重聲譽,應了。緊接著又來第二撥,竟然是懷寧侯府的,哦,這失蹤的沐家小姐跟懷寧侯夫人是親戚,請他務必儘心儘力地找,還是那句話,彆把消息漏出去,應了。
這第三撥,京兆尹拎起袖子抹了抹汗,看著眼前人的背影有點打哆嗦,怎麼把景王這尊大佛爺給招來了!
“王爺,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下官惶恐、惶恐……”
“王大人,今日北狄使臣出城你可知?”
“下官也是剛剛才知道。”京兆尹提心吊膽地道,北狄使臣離京本該由禮部官員送行,誰知道他們就那麼不聲不響地跑了。
“驛館侍衛為何突然撤去?是何人下令?”趙沒有追究他的失職,轉而問起彆的。
“這……”京兆尹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答道,“是九門提督徐大人下的令,說是使臣將要離開,再這麼看管下去不好看,下官也是無能為力。”京兆尹理政,九門提督掌兵,按官職高低九門提督該是京兆尹麾下管轄,可事實上九門提督地位獨特,京兆尹對其約束力形同虛設。
“本王知道了,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本王自會處置。”趙說完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