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疑竇(1 / 2)

嫡香 葉蓁蓁 5750 字 8個月前

() 北疆的戰事進展一如趙所料,趙抵達前線的第三天求功心切,貿然偷襲敵營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而這場偷襲像是一個不詳的預兆,接下來長達一個月的時間裡,北疆守軍與北狄騎兵發生大大小小十幾次戰事,無一勝績,大梁損兵折將,戰線一退再退。這樣慘烈的戰果在大梁北境戰事上從未有過,一時之間,北境軍心浮動,戰事岌岌可危。

然,三皇子趙為為了掩蓋戰事失利的事實,幾次奏表對戰敗之事絲毫不提,反而以雙方對峙,戰事膠著為由拖延時間,企圖在此期間取得一場勝利來扭轉局麵。

十月十七,趙集結二十萬兵馬於甘城之外懷原正麵迎擊北狄大軍,北狄大王子正麵迎戰,三王子和七王子奇兵突至,兩翼夾擊。此前大梁軍隊上下皆不知三王子和七王子暗中到達甘城,猝不及防之下梁軍大敗。二十萬將士折損近半,敵軍趁勢追擊一舉奪下甘城。趙率領殘餘守軍狼狽逃竄,鳳州駐軍將領範將軍死守到底殉城而亡。中路軍將領程琦忍無可忍之下冒死上奏天子,被蒙在鼓裡的承安帝如夢初醒,立時震怒。

“廢物!廢物!”大正宮中,明黃色的皇袍隨著急促來回的腳步甩來甩去,承安帝臉色發青,額上青筋直跳,手裡的折子劈頭蓋臉地砸在殷皇後身上,“你養的好兒子!”

“皇上……皇上開恩……”殷皇後匍匐跪倒在地,麵色蒼白惶恐,卻依然堅持為兒子求情。北境戰事一直是承安帝的一塊心結,原以為趙領兵得了軍功便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熟料……隱瞞戰事在先,守城失敗在後,趙這次……凶多吉少。

“滾!”承安帝看到她就想到前線的趙,心中更氣。

殷皇後不敢多言,戰戰兢兢地退出殿外,耳邊聽得皇帝急召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和兩部侍郎覲見,眼中的脆弱一瞬間收起,露出堅定而又決絕的神色,仿佛一瞬間做了什麼決定。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的兒子也絕不能出事!

翌日大朝,皇帝當庭降旨。

鳳州駐軍將領範因守城有功,堪為國之表率,追贈正二品懷化大將軍,追封忠靖伯,由其嫡長子繼承爵位,三代不降。

三皇子趙不堪重任,撤其兵馬大元帥一職,著其速速回京領罪。北疆一切戰事暫由中路軍將領程琦代為處置。

敕封景王趙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賜天子劍,著其代帝出征,前線軍務一切聽從其命,可隨機應變,便宜行事。

三道聖旨接連而下,沉寂多時的景王殿下臨危受命,再次將軍權拿回手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是聖旨明令他可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等於是把前線諸州一切權利都給了他。其中包括的不隻是軍務,還有邊疆諸州官員的任免權、財政權,其權力之大,可謂開國以來前所未有。

然而,這一切在三皇子戰事失利的前提下都算不得什麼了。誰都沒有想到北狄會忽然翻臉,一個前一刻還吵著缺糧食快要過不下去的乞丐忽然間化身草原上的狼王,馳騁南下,視中原腹地為嘴邊之肉。更沒有想到的是三皇子會如此……無能,“不堪重任”四個字明明白白出現在聖旨之上,三皇子一生都將洗不掉這個恥辱。

甘城一破,北狄大軍長驅直入,若不及時阻攔,過不了多久,麵臨困境的就將是都城洛京。三皇子太大意了。北狄騎兵勢如破竹,若是景王不能力挽狂瀾,那麼大梁將麵臨開國以來最嚴重的危機遷都,甚至更嚴重的……破國。

安遠侯府裡,沐清溪聽著外麵傳來的消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原以為自己會忐忑不安,會焦躁,會害怕,可是當它真的來臨的時候,反而鬆了一口氣。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張時刻繃緊了的弓忽然間將箭矢疾射而出,弓弦便放鬆了下來。

夜晚來臨,她屏退了所有人,連客兒都打發去跟著錦繡。子時夜半,窗外再次傳來“篤篤篤”的聲音,她打開窗戶,迎麵而見是他熟悉的臉。

為了避人耳目,房間裡的燈火都已熄滅,上弦月淺淺的月光灑落進來,照在離人身上,一片清涼。

“你要走了是不是?”

趙沒有多言,隻是猿臂長伸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力道大的仿佛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

“等我回來。”沒有說是或不是。

她早就猜到了。前線戰事緊張,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趙不可能還像趙那樣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征,這個時候越是低調保密越好。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更深的原因則是,洛京已經沒有守軍可以讓趙帶走了。北狄扣關在即,皇帝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足夠的兵力守住洛京,而趙隻能接過趙留下的爛攤子,逆境求勝。

“你料得那麼準,早有準備對不對?”她悄悄地將早就求來的平安符塞進他懷裡,佛祖在上,保佑這個人平安歸來。

男人聞言眼中閃過笑意,篤定道:“次戰必勝。”

歸來之後,他還要十裡紅妝將她娶回家。

誰都不知道景王是什麼時候離京的,包括沐清溪也不知道,隻是等人們發覺的時候才發現,京城中已經許久不見景王的身影。再次聽到他的消息,卻是景王奇兵突降,於沂州城外以少勝多大敗北狄。經此一戰,北狄進攻之勢稍緩。北疆戰事陷入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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