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卻攥著祁軾的胳膊不放,眯眼懷疑地看著他:“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祁軾更尷尬了,隻得低聲說:“傻瓜,因為總不能放張床吧。”
程梨的腦子現在不太會轉,偏頭理解這句話理解了足有兩分鐘,才懂了。
懂了之後更懷疑了:“你怎麼這麼明白?你常去啊?”
祁軾咬咬牙,貼近她的耳朵:“因為我比你聰明,一看就知道。下次你再傻乎乎隨便跟人去那種地方,我就打你的屁股。”
祁軾把程梨撥了一百八十度,把她推進門去:“囉囉嗦嗦還不進去?想要我幫你?”
這句話程梨倒是立刻聽明白了,一臉驚嚇,趕緊關上洗手間的門。
還好沒過多久,她自己就平安出來了,不用進去撈人。
程梨搖搖晃晃地出來時,外麵的人都不唱歌了,正在倒數。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一陣歡呼。
新的一年來了。
祁軾攬著這隻站都站不穩的醉貓,幫她攏了攏頭發,無奈地看著她:“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啊!”程梨笑得還挺燦爛。
過了午夜,有人還在唱歌吃東西,有人陸陸續續地撤了。
祁軾跟展卷交代了一下,就趁人不注意,帶程梨回到裡麵,進了乾坤珠。
這裡沒彆人,不用再避嫌,祁軾把她抱到床上放好,幫她脫了鞋,又俯身去摘她的項鏈和耳環,想讓她好好睡覺。
程梨根本沒閉眼,一直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見他低下來了,忽然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祁軾全身都僵住了。
程梨見他不動,把他當成健身的架子一樣,勾住他的脖子做了個引體向上,吊起上半身,結結實實地親在他的嘴唇上。
被她突然襲擊,祁軾卻沒有動。
祁軾眯著眼睛,在極近的地方審視地看了程梨一眼,隨即伸手把她的胳膊拉了下來。
祁軾直起腰,雙臂抱在胸前:“小酒鬼,你給我起來。坐好。”
程梨眨巴了兩下眼睛,乖乖地起來,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說,今天為什麼喝酒?”
祁軾的語氣嚴肅,好像在開會,程梨紅著酒精熏出來的小臉,傻乎乎回答:“壯——膽。”
“壯膽。你想乾什麼?”好像答案就在祁軾意料之中,他的語氣一點沒變。
程梨認真回答問題:“想把我自己送給你。”
說著,雙手還做了個打包推送的動作。
雖然和祁軾想的一樣,祁軾的嘴角還是抽搐了一下。
“怎麼想出這種事來的?喜歡我?”
程梨被酒精控製的大腦有點遲鈍,誠實而嚴肅地搖搖頭,舉起一隻手發誓。
“沒有。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對你胡思亂想。”
祁軾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放低聲音問:“你不喜歡我?”
程梨連忙說:“也不算不喜歡,覺得你人還是挺好的。”
冷不防被發了張好人卡,祁軾抿抿嘴唇,默默做了個深呼吸,才繼續追問。
“不……那麼喜歡我,那為什麼要把自己灌醉了送上來?”
程梨歪了歪頭,皺著眉努力地在混亂的大腦中整理思路。
“我又不傻。你今天手上沒連紅線,還跑來救我,還那麼痛快地又給了我五百萬,我覺得你可能是想對我圖謀不軌。”
喝醉了的人,用詞還挺斯文。
祁軾氣得牙癢癢:“我圖謀不軌?我圖謀不軌你就把自己送上門?你傻嗎?”
語氣有點凶。
程梨委屈巴巴地望著他,忽然要哭了。
“你最討厭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那一套,卻對我這麼好,我分析,你一定就是為了這個而已。我覺得你可能單了那麼多年,想找人試試?我也沒什麼彆的能報答你,你那麼想要,我就給你好了。”
又眨了眨眼睛,一大顆一大顆的眼淚忽然劈裡啪啦地掉下來。
祁軾完全忍不了她哭,立刻忘了生氣,過來坐到她旁邊床沿上。
沒有紙巾,祁軾用手指幫她擦擦眼淚,語氣也溫和得多了。
“我不是又跟你續簽十一年約了嗎?加起來二十多年了,還覺得報答得不夠?”
程梨抽抽搭搭地揭穿他:“騙小孩的,你就是為了彆的。那屋子紅線根本就理不了二十年。”
祁軾默默吐槽:以你那種一個一個給人家牽紅線的慢悠悠的理法,能理個二百年也說不定。
祁軾伸出一條胳膊,把她摟進懷裡。
“誰說隻理完紅線就算完的?那個係統你不想管管嗎?你不是說隨機匹配兩個人的算法不好嗎?”
程梨抽搭得更厲害了:“我現在連個小遊戲的練習程序都寫不好,昨天寫的那個一運行,一口氣報了八十多個錯……”
祁軾有點想笑:“那不是剛好?有二十年,還不夠你慢慢學的?”
程梨靠在他懷裡思索,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可是邏輯已經斷線了,想不太出來。
“所以總而言之,你不是為了這個?”程梨快刀斬亂麻,做了個小結。
祁軾抱著她咬牙微笑:“不是。”
“好。”程梨點點頭,鄭重地說,“那你走吧,我要睡了。我頭暈。”
祁軾沒動。
她還真把人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太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