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允琛推門走進來時，原本正在訓練室內嘰嘰喳喳閒聊的練習生們立刻閉嘴。
他今日穿了身寬鬆的衛衣和工裝褲，是要跳舞的打扮。衛衣的袖子疊到手肘處，隨著顧允琛推門關門的動作，他小臂上的肌肉線條起伏。訓練室頂上的燈光打下來，將他有些淩亂的黑發，還有完美的容貌展露無遺。
穆采聽到一旁的練習生們倒抽了一口氣。
多半是被帥到了。
鏡頭前的顧允琛顏值就十分能打，現在近距離觀看更是幾近完美無瑕。他又是男團出身，舞蹈功底很強，身材和形體都很好。
曾經顧允琛應電影需要，在鏡頭前直接脫去上衣，露出來的腹部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在電影院的這一幕當場引得無數粉絲尖叫癡狂。也正是因為這麼高的顏值，才讓他一個走演技派路線的人，在微博，各大社區和論壇上活得像個頂級流量明星一樣，腦殘粉無數。
顧允琛關好門走進來，冷淡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全場的練習生連忙一起向著對方鞠躬：“顧老師好。”
穆采有點驚訝對方竟然沒有刻意避開自己，選擇繼續教導A班，但他還是時刻不忘自己的人設，在直起腰來後眼巴巴地望著顧允琛。
少年人今天沒化妝，麵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蒼白，唯有兩片嘴唇有些嫣紅。他一雙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光，亮晶晶地熱切地看著自己。
顧允琛冷淡的目光在穆采的麵上停留了一瞬，又不動聲色地轉開。他覺得自己的心情比剛進來的時候好一些，可以不追究這些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因此顧允琛濃密的睫毛眨了一下，看著麵前有些緊張的練習生們，站到落地的大鏡子麵前開口：“下麵我們來學習這次主題曲的舞蹈。”
兩個小時後。
顧允琛看著在大鏡子前站成一排隨著音樂跳舞的練習生們，頭一次感到有些頭痛。
其實A班的練習生們整體還不錯。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大部分人已經能夠比較完整地獨自完成整隻主題曲的舞蹈了。雖然這些人的動作中偶爾會有些錯漏，不到位或者錯拍之類的問題，但這些都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慢慢糾正。
唯有穆采，在這一排人當中爛得特彆突出，彆具一格。他看似勉勉強強混完了一支舞，但實際上很多銜接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而且舞感很差。同樣的動作，彆人做出來很好看，而穆采做出來就好像僵屍在跳，比對方之前在評定等級時跳的舞還差。
偏偏少年人也不是沒有好好學，他還學的很認真。對方原本蒼白的麵色因為長時間的訓練漲得通紅，額角的汗水順著晶瑩的皮膚滑落，像是溪流一般直往下淌。
音樂結束後，所有人都停下來。少年人似乎是知道自己表現得不好，微微抿著嫣紅的嘴唇，睜著一雙眼睛巴巴地看著自己。
按照顧允琛以往的性子，他本來應該完全無視這樣的視線，對對方進行嚴厲批評的。但這一次，他話都到嘴邊了，卻不知怎的完全說不出來了。
甚至顧允琛腦海中還莫名地閃過唐風給他的評價，說他真不會疼人。
他這方麵做得真的很差嗎？
到最後，顧允琛隻看著穆采說了一句：“你的進度有些慢。”
少年人的眼神頓時有些暗淡，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都要低垂下去。
顧允琛有些笨拙地轉移了話題：“……你練習跳舞多久了？”
穆采連忙回答：“一個月。”
話音剛落，十個練習生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他看過來。
穆采有些心虛，他知道A班其他人不是在各自公司至少練習了兩年以上，就是從小就練舞，舞蹈基本功已經比較紮實。而他隻練習了一個月，彆說手腳配合之類的了，他連體力都有點兒跟不上。
光看他和其他人的出汗量就知道了，這半個上午的訓練下來，隻有穆采一個人淌水似的出汗。
顧允琛聽完了然：“基本功不夠。”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對在場所有喘著氣的人說：“大家先休息十分鐘，一會兒繼續。”
A班的練習生們已經跳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舞。雖然跟平時的訓練量比沒有很大，但是因為心態問題，他們格外爭分奪秒，還是很累的。現在聽到顧允琛這句話，十個人立刻坐的坐，躺的躺。
穆采的情緒有點點低落。雖然他參加這個節目沒想過要取得多好的成績，但是努力了卻收獲很少這個事實還是讓他有點提不起精神。
他正準備坐到地上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就感到肩膀上落下來一隻手。
穆采一回頭，就見是梁雲奚。
梁雲奚喘著氣。剛剛少年人眼瞼低垂，臉頰微微鼓起，看著很是委屈，因此他下意識地就想要伸手安慰對方。
看到少年人眼中疑惑的神色，梁雲奚輕聲說：“彆難過，今天晚上訓練結束後，我們找間練舞室，我來教你吧。”
穆采有些哭笑不得。難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比起跳舞，他還是更想在寢室裡躺著當一條鹹魚。
隻是他正要謝絕對方的好意，就聽見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就你，自己都還沒跳明白，還是算了吧。”
兩人一怔，循聲望去，就見An正看過來。對方左耳的耳釘在燈光下閃耀，他抱著雙臂，目光一掃，就落到了穆采的臉上。
梁雲奚額上青筋直跳。
他確實是還沒完全掌握主題曲的舞蹈，在銜接的地方也有些問題，但要教穆采還是完全夠的。
現在被這人這麼一說，弄得好像他跳得有多差一樣。
被人下臉子，梁雲奚的麵色自然不會好。不過在這裡吵起來沒有意義，因此他忍著怒意道：“我跳沒跳明白不勞你費心，能教穆采就可以了。”
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讓對方哪兒涼快去哪兒呆著，誰知An狹長的眼睛鎖住了穆采，抱著胸的雙臂也放下來，對方湊到少年人的身邊說：“不然我教你吧，我跳的比他好，肯定教的也比他好。”
穆采：“……”
他原以為An不過是單純的心高氣傲，對於梁雲奚的行為表示不屑而已，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想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