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摩空看著蕭杭的神色,問:“怎麼?不能看你的書嗎?”
蕭杭說:“也不是不能……”
他突然叫服務員,幫他去找找剛才掉在店門口的戒指。
因為如果李摩空最終把他所有家當都毀了,他至少還有個戒指。這一晚上的經濟損失已經夠他心疼了。
有個店員人很好幫他們去找戒指了。
李摩空還等著蕭杭的回複。蕭杭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們回學校,等回家了之後我給你看。”
李摩空同意了。
他對這書其實既好奇又有些恐懼。蕭杭說讓他遲兩日再看,他心中已有估量。想想自己也曾有幾次(也許不止幾次)用奸猾手段,他並不為自己做惡難過,隻是一直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在書中……不僅蕭杭一清二楚,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到了。
一想到這個,李摩空倍感恥辱。
蕭杭想的更簡單:李摩空這時候對趙一凡的感情還很彆扭,如果讓李摩空知道他從始至終其實都是趙一凡的陪襯,趙一凡才是真正的天選之子。李摩空隻怕要二次崩潰。
他隻能先拖著,慢慢開導李摩空。
兩人從冰淇淋店裡離開,蕭杭在路邊又徘徊了一會兒,可惜天色太暗,戒指又太小,他找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那枚戒指。他心疼無奈之下隻能給店員留了個號碼,請他們如果找到戒指請聯係他。但蕭杭知道希望渺茫。
第二天上午,蕭杭從酒店退房離開。房間裡的“戰場”他儘力收拾過了,但仍可看見狼狽的痕跡。
蕭杭領著李摩空,坐上了出租車。幾十分鐘之後他們行上了高速公路。
這是李摩空第二次坐出租車,但完全沒了第一次的新鮮感。他一直看著車窗外寬闊的高速公路和整齊飛馳的車流。
看累了車窗外,李摩空會看看膝頭擺放的書。是昨晚路過書店時候蕭杭給他買的。一本地圖冊,一本字典。
除此之外,李摩空並不想和蕭杭說話。
偏偏這次約的這個司機是個話嘮,跑長途不嘮點東西,司機師傅渾身難受。
“你們兩個是學生吧?一看就像學生。”
“哪個大學?”
“你長得蠻眼熟的,帥。像哪個演員,哪個來著……我女兒特彆喜歡,那個那個,李諭!你像他。”
“現在工作好找嗎?你們這個專業吃香嗎?我親戚家有個小孩想考的……哎,你們學校真難考,今年在本省隻錄了多少個你們知道嗎?”
蕭杭起初還聊兩句,到後麵也敷衍應付了,他好像能感應到李摩空那股沉默的憤怒。車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這麼一路回到大學城。李摩空從前常常閉關,兩三個小時不說話對他來說不是事。蕭杭也算是沉得住氣的,可憐的司機師傅在這冷戰氣氛中差點被憋死,收了錢一溜煙走了。
蕭杭走的時候帶了一隻大行李箱,本來是想順道在鄰市書城裝點書,再買點當地有名的點心帶回來分給好友。結果回來時候什麼手信都沒買,隻裝著摔壞的筆記本電腦,身後還多了一個李摩空。
蕭杭打開房門,側身先讓李摩空入內。
時隔五百年,李摩空再次站在這間破舊的屋子前。他站在門口就能看到陽台上,自己的衣服還掛在那裡飄蕩。
李摩空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淒涼。他脫口而出:“原來這裡這麼小。”
蕭杭咳嗽一聲:“你之前說過了。”
李摩空忍不住又強調一遍:“我原來以為裡麵彆有洞天,是壺中天地。沒想到它是真的這麼小。”
換個人說這話蕭杭並不在乎,反正這是他租的房子,再過幾個月就搬了。隻是李摩空的嫌棄這麼直白,蕭杭臉上有點掛不住。
“小是小了點,但對學生來說很不錯了,”蕭杭一邊放好行李,一邊說,“我差不多就是在這房子裡寫了你們的故事,既是修行,也是享受。”
李摩空諷刺道:“那上神口中的仙宮何在?”
蕭杭笑笑,當沒聽見。李摩空書中性格就是如此,一旦覺得對方不如自己,不如預期,便十分傲慢,算是典型的反派人格。不過現在李摩空處處找茬,更多是因為確實有怨氣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