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杭一口拒絕了認識許公子的機會。李摩空察覺到他的異常, 蕭杭一般不會對這種無聊富二代感興趣,但這一口回絕的語氣, 聽起來像是有內情。
但是李摩空要準備工作了, 他暫時按下疑問,不再和蕭杭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劇本。
最後一天的戲是一場打架的戲份。小晴的丈夫知道了小晴出軌, 和阿勇有染, 他找上阿勇, 兩個男人打了起來。在打架中見了血。血從阿勇的身體裡流出,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殺人犯!”“他是殺人犯的兒子!”的呼喊,他想起了父親,想起了已經麵目模糊的母親,一切都變得輕飄飄的, 他在殺人和被殺的幻象中暈了過去。
這是一場難度很大的戲, 為了增加真實感還找了不少當地人做群眾演員。劇組還問蕭杭想不想過一把做群眾演員的癮,蕭杭拒絕了。倒不是他對體驗生活沒興趣,隻是他現在和李摩空得儘量低調,要是出現在鏡頭下麵, 轉移了彆人對電影本身的注意力就不好了。他希望李摩空的作品能十全十美。
李摩空拍攝的時候,蕭杭一直在等他,順便和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尤其是編劇聊天, 了解他們的工作。
蕭杭對《鐵薔薇》項目的不了了之一直沒放下。他對這本偵探類型很自信, 其實寫的時候他就有意識地考慮到了一些影視化的問題, 這本本身是很適合改編劇本的。所以他並沒有死心。
一直到八,九點鐘,拍攝終於結束了。劇組收拾行囊,準備回京。李摩空會在這裡住一晚,第二天走。
李摩空換了衣服,但是臉上的妝還沒有卸。他就這樣,讓蕭杭陪他一起去吃宵夜。
李摩空現在的妝遮擋了他至少一半的美貌,化妝師雖然沒有遮住他的淚痣,但是又多點了幾顆痣,還給他增加了傷疤,眼袋和皺紋,看起來確實是一個頹廢的小鎮青年。
去夜宵的路上,李摩空不時摸一摸自己的臉,蕭杭笑著說:“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先卸了妝吧。”
李摩空說:“其實我還挺喜歡的。要不是不能一直這麼帶妝,我可以一直這麼頂著這個妝。”
蕭杭表示不理解。李摩空說:“你不覺得這很像易容術嗎?這樣不容易被人認出來。”
這種神奇的化妝術讓李摩空想起了修仙世界。因為以前拍戲,化妝師都沒什麼發揮的餘地,給他換的造型都是突出他的帥。
“我估計這次化妝師可以拿獎。”李摩空說。
吃夜宵的時候,李摩空想起了許公子的問題。
“說吧,許公子有什麼問題?你今天突然問我許公子,又反應那麼大。”李摩空問。
蕭杭沉默了片刻說:“我覺得這世界真小。”
他並不打算隱瞞李摩空。如今他再沒有什麼事情可隱瞞了,再說這事情與李摩空有關,他本就該讓李摩空知道。
“你還記得葉懷禮嗎?”蕭杭問了一句廢話。李摩空給他一個假笑:“不記得了,他是誰?”
蕭杭苦笑:“葉懷禮現在的男朋友就是許柏鈞。他們應該還是情侶關係。”
他今天下午找到了許柏鈞的ins,然後很容易就看到了許公子和葉懷禮還互相關注著,上麵還有低調的秀恩愛,完全不像分手的狀態。
李摩空瞬間就捋明白了這關係。蕭杭是葉懷禮的初戀,許公子是葉懷禮的現任。他和蕭杭是……說不清楚的關係。許公子又來撩他。
這個許公子,李摩空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見過,但是此刻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是一隻蟑螂了。
“我知道了。”李摩空說。
蕭杭還想說點什麼,李摩空製止了他:“不要把我當傻子,我對他本來就沒興趣。知道了這種事情……”他當然更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