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我們喝不下也不能喝!”王主任大手一揮,將張洪亮親自倒的酒連酒帶杯掃落在地。
張洪亮眉頭皺了皺,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實在對不起,家裡隻有這一種酒,還請王主任多多包涵。等回了廠裡再請您喝酒,到時你說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隻要王主任肯賞臉。”
王主任與馬廠長的關係,在廠裡不是什麼秘密,從看到王主任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三人為何而來,隻是不知道他們會做到什麼程度,隻能見招拆招。
“嗬嗬,你這是逼著我喝下這杯酒,好讓我承認你與這位姑娘的親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王主任拍了下桌子大聲喝道。
這話讓劉欣雨覺得十分地匪夷所思,作為張洪亮和劉欣雨這個婚約的見證人,大隊乾部們更是坐不住了。
這人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一些,張洪亮不過隻是訂親而已,居然還得經過他的同意?!
張洪亮不過是進城當了個工人,又不是什麼部隊或者軍工廠這樣的保密單位,他的婚事絕對不需要政審之類的手續。
再說劉欣雨也不怕政審,劉家是貧農,成分絕對沒有問題。
國家的政策,鄉親們也許不了解,張支書當了二十多年的支書當然了解得很清楚。
“這位王主任是吧,聽您的口氣,洪亮與誰訂親還得經過您的認可?”張支書沉著臉問道。
突然出現一個質疑的聲音,王主任眉頭一撚十分不悅地看向張支書:“你這老頭什麼人,誰許你插嘴的,鄉下人就上鄉下人,沒教養!”
這話不但把張支書氣了個倒仰,也激起了鄉親們的怒氣。
萬沒想到這個王主任說話如此沒水平,就算看不起鄉下人,也沒有當著麵這麼羞辱人的。
本來他們隻是覺得這位姓王的主任說得話聽起來怪怪的,到底與他們沒多大的關係,依然聚在院子外小聲議論,這下子就像捅了馬蜂窩。
張支書當了民勤大隊二十多年的支書,大隊換了好幾任隊長,就他這個支書穩如泰山,在民勤大隊極有威望也很得人心。
張支書被一個外人這般羞辱,鄉親們哪裡能忍,紛紛湧進院子,指著王主任破口大罵。
王主任應該是在廠裡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容得鄉下人如此無禮對待,隻見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都給老子住嘴,一群無知的鄉巴佬!”
鄉親們衝進來的時候,張洪亮生怕衝撞到劉欣雨,一把將劉欣雨護在身後,把她交給擔心焦慮得臉色發白的陳招娣。
現在他照顧不到劉家人的感受,他不能看著鄉親們與王主任起衝突。
鄉親們人多勢眾,王主任卻依然咄咄逼人,如果不及時阻止,事態真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不管鄉親和王主任哪方麵受傷,都不是他能承擔的。
雖然鄉親們衝進來是因為王主任言辭不當引起的,到底還是因為他。
王主任是什麼樣的人,張洪亮在廠裡乾了六年再清楚不過。
“各位各位,給洪亮一個麵子。有話好好說,千萬彆動手。王主任是洪亮的領導,他教導洪亮是應該的。”張洪亮用力擠進鄉親們的包圍圈,對著鄉親抱拳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