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心生怪異,他將手掌賦予內力,盤查木言舟身體內的情況,當時,涼薄就愣住了。
五臟六腑,無一完好。
涼薄立刻從床上起來,他左右快速走著。
不對,不對,他刀上的毒並不會讓木言舟變成這幅樣子。
木言舟,是被其他毒害死了,而且,這毒極其猛烈。
涼薄忽然轉過頭,他瘋了一般在屋內搜尋著,當他打開那個櫥櫃的時候,那刺眼的血紅的枕頭便映在了他的眼前。
涼薄將那枕頭拿了出來,鮮血映紅了他的眼,他似乎都已經看到木言舟死前是有多麼的痛苦。
“少主,少…”子兮一進來,看到涼薄拿著那枕頭,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子兮,這是什麼?”涼薄的聲音極其寒冷和淡薄。
子兮沒敢看著涼薄的眼睛,立刻跪了下來,他道:“這是木言舟死前吐的血。”
“為何有這麼多?你的藥呢?”
子兮知道涼薄現在已經是在質問他了。
“少主,是上麵下的命令。上麵說…”
還沒等子兮說完,涼薄瞬間就衝到他身旁將他的脖子掐住。
沒出三秒,子兮的臉就憋成了紫色,可他也不敢反抗。
涼薄的眼睛通紅,他渾身上下忽然燃起了一層火焰,這火焰燒到了子兮,子兮這才痛苦叫喊了一聲。
“哢噠。”他臉上的半塊麵具掉在了地上,另一半麵孔是一副極醜的麵龐,皮膚和肉扭曲在一塊,看起來甚是讓人惡心。
涼薄的眼睛瞬間有一絲的清明,他鬆開了手。
子兮的臉是小時候就被涼薄燒傷的,為了救涼薄。
自此以後,也隻有戴著半塊麵具的他,能一直跟著涼薄。
而他的這一半麵容,也隻能在涼薄麵前肆無忌憚。
子兮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趕緊站了起來,道:“少主,上麵不允許你身邊有來路不明的人,隻能殺立決。”
涼薄身上的火焰還在燃燒,他道:“你是聽我的還是上麵?”
子兮看起來似乎有些微惱,他道:“少主!你隻是離開了幾天去取東西,為何回來後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你以前從來不會為了彆人的死變成這樣的!”
涼
薄嗤笑了一聲:“嗬!”他從身上拿來了那武功秘籍,砸在了地上。
涼薄道:“這秘籍是木言舟拚死拿回來的。你知道我那時候跟他說這是什麼嗎?這是能救他的醫書!”
子兮愣了一下。
涼薄繼續道:“子兮,如果有一個人一直信任相待,傻傻的一直跟著你。你會一直騙他直到殺了他嗎?”
子兮從小就跟著涼薄了,他知道,涼薄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他,與這一樣的。涼薄其實也討厭騙彆人。
他最珍惜彆人的真誠,因為他知道那是錢都買不到的,最珍貴的東西。
可是,當今這世上,說真誠,說信任,那隻可能是笑話。
子兮沒有說任何話,涼薄說了。
他大喊著:“我就這樣做了。我一開始就在騙他,就在傷害他。我想還給他。現在…他死了…”
子兮抬起了頭,他道:“少主,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計較任何利益對你好的,而且,真的查不到任何關於他的事。”
涼薄把那個枕頭燒了,他已經不想管子兮了,他也欠著子兮的,所以他不能取他的性命。
木言舟第一次看見涼薄有如此極端的情緒變化,事實上,他確實騙了涼薄的…他確實不值得涼薄這樣做。
涼薄將身上的一塊玉佩扔在了子兮麵前,他道:“少主你去當吧,我走了。”
子兮一驚,他道:“少主不可,你經營了十幾年的東西就打算白費了嗎?”
涼薄沒有理會子兮的話,他隻是自顧自地將木言舟的屍體抱著,走出了房屋,走出了整個客棧,客棧裡的所有人都目視著涼薄。
這個客棧裡的人都是涼薄的手下,也是涼薄經營了十幾年的暗夜團,這個團接收刺殺,奪寶任何任務。
沒過多久,這個團便赫赫有名並且越來越大,隻不過,涼薄不善於管理,便讓江湖上最有名的幾位毒俠與涼薄一起管理。
涼薄也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團,會不會被彆人奪走。
可是現在,他累了。他自己的團,所有人都瞞著他。
“後院裡的靈堂,拆了,你們不配。”
涼薄道了這最後一句,便決然的帶著木言舟,離開是非之地。
他走了許久,路上的行人紛紛投來異樣,奇怪的目光,不知道他在做
什麼。
涼薄終於看到了一個牌坊。
白衣樁。
老板正在擦拭桌子,他一看到有人進來了,立馬迎了過去,再一看,他竟然還抱著一個死人。
老板畢竟是見過世麵,他驚了一下便沒有再多做什麼。他道:“我姓矜,這位公子你是來買棺材的嗎?”
涼薄隻道:“一塊墓碑。刻上木言舟。我下午來取。”
矜老板立刻道:“好嘞。”
涼薄轉身就要走,矜老板看著他的背影卻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又叫住了涼薄道:“這位公子啊,你不能就這樣帶著他到處走啊。”